從夏南(2 / 3)

那人不待她躲,已經抓住她的下巴,拉著她,向旁邊兩個人喊叫,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大王您快看,這還有個咱們沒見過的丫頭!相貌果真標誌。”因為那天妝化的過重,這些人都沒有認出她,但孔寧的話卻讓葉藍感覺渾身不自在,找了個機會甩開他,自己向外麵走去,卻被他搶前一步伸開手擋住去路,葉藍停下來,瞪著這個人,看到他一臉色迷迷的樣子,頭開始疼起來。

“孔大夫別這樣,夫人知道又要生氣了!”有人跑過來勸他。

“儀大夫這時候跑來取笑我,我可記得夫人上次是為了什麼生氣,那個鳴蟬還有那個嬌雪……”孔寧憤憤的反駁道。

那人連忙打斷他,向葉藍說,“小丫頭可不要聽他亂說,上麵那位是我們大王,我和這位都是陳國上大夫,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斷不會為難你……你來為我們大王侍酒,大人們可都不會虧待你!……”他說著,臉上露出微笑,不過那笑容裏帶著十分的猥褻,葉藍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連忙後退了一步,卻冷不防有人從她身後抓住她將她抱起來,她回頭看到一張怪笑著的臉,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陳公。

“啊!”她感覺自己頭都要炸了,不知道碰到的都是些什麼人,不顧一切的尖叫起來。

“哐!”的一聲,門被人狠狠的踢開,一個人臉色鐵青的站在進門的地方,眼睛裏帶著濃濃的殺氣,屋裏三個人都愣住,有些不知所措,葉藍趁機從陳公手中掙脫出來,使勁全力跑向他,紮進他懷中,子南沒有看她,不著痕跡的將她推向身後,並帶著一臉怒意說,“夫人在找你,還不快去?”說著又在她身上推搡了一把,看著她踉蹌著走出門去,心才放下來。

“征……征舒!”孔寧見到他,連忙訕笑著叫道。

夏征舒不動聲色,扯出一個笑,掩下眼中的殺氣,向陳公施禮:“不知大王駕臨寒舍,夏征舒有失遠迎!”

“征舒不必客氣,寡人也是……偶然經過,”陳公連忙說,帶著一臉的不自在,臉色微微發紅。

“是呀,是呀,我們陪著大王偶然經過!”儀行父連忙討好的說,一副此地無人三百兩的樣子。

夏征舒聽了,心裏泛起一陣厭惡,強忍著扯起嘴角,冷笑說,“大王來,征舒定要好好款待款待!”說著,探手拿過酒壺將他們麵前的酒爵斟滿。

三個人見他不說什麼,便也安心下來,孔寧的嘴便開始不閑著,“我說征舒,剛剛出去那女子……”

還沒說完,就被征舒冷冷的打斷,“我愛姬!”說完此話,他將頭微微低下去,因為臉上的怒意已經快掩飾不住,另外三個人聽了一下子噎在那裏,感到很尷尬,說不出話。

夏征舒悄悄打量他們,心裏暗暗盤算著怎麼將他們打發掉。

儀行父卻笑著向他調侃,“征舒豔福不淺,一個鳴蟬,四個舞姬,還有這個,左擁右抱快活的真是好似神仙了!”

夏征舒聽了,一張臉青了起來。

孔寧便開始抱怨:“說來征舒真是小氣,我那塊可是上好的青玉玉壁,拿來跟你換個把美人,已經很是吃虧,竟然你還不給我麵子!真是枉我將你教養長大。”(據說夏禦叔曾將征舒托給同僚孔寧照顧。)

“征舒年青嘛!”陳公接口說。

三個人都怪笑起來,夏征舒麵上強笑著,心裏厭惡不已,實在無法再忍受他們,連忙找了個借口出來。

轉過屏風卻看到葉藍正將身體貼在外間的木紋屏風上側著耳朵在聽,忍不住又好笑,又生氣,悄悄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她嚇了一跳,轉過頭,看到是他,要說話時,被他捂住嘴。

隔著屏風傳來三個人的調笑聲,“征舒軀幹偉岸,有些像你,莫不是你生的?”陳公向儀行父問。

儀行父連忙說,“征舒兩目炯炯,極像主公,還是主公所生。”

孔寧在旁插嘴,“主公和儀大夫生他不出,他的爹極多,是個雜種,便是夏夫人自家也記不得了。”

三個人拍著手掌又笑起來。

夏征舒怒火中燒,暗暗握緊了拳頭,咬緊牙關,悄悄拉著葉藍出去。

等到出去了,葉藍停下來問子南:“怎麼會這樣?”本來她還隻是在心中猜測。

他不答話,因為那些人說的話,又是羞恥又是憤怒,繃著一張臉,匆匆向前走著,拽的她幾乎跌倒。

“你娘她真可憐!”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她又說。

“她可憐?”他聽了,停住腳步,回過頭,一陣冷笑,反問她。

她怔住,看到他一臉怒氣,表情怪異,隻好不再吭聲。

繞過回廊,走到後院,看到他的幾個軍官在簷下喝著酒,吃著肉,冬狩的好處就是可以隨便的喝酒吃肉,子南突然心中一動。

向那些人中的一個喊,“穆同秋!”

一個軍官跑過來,二十多歲的樣子,青色戰袍,紅色鎧甲,葉藍認得是那晚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將領。

“帶人把宅子給我圍了,不要放出去任何人!我要捉賊!”他冷笑著,咬牙切齒的說。

“是!”那人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見那人走了,他箭步如飛穿過廳堂,走向內院,他的臉色太過肅殺,眼中帶著殺氣,葉藍搞不清他要作甚麼,以為他要去殺自己的母親,連忙跟上他。

夏夫人被他鎖起來,然後他回到房間穿鎧甲,因為冬狩,鎧甲和武器都帶來了株林。那天沒有陽光,天氣很冷,屋子裏昏暗不已,甲片被他搭在身上,青銅的扣拌哢噠哢噠被扣上,不一會他已經全副武裝的裝備好,最後他拿起頭盔,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她,隻是眼睛裏已然沒了溫度。

她坐在地上,癡呆的看著他,想不通怎麼突然他就要殺人了,卻看到他在她身邊蹲下來,伸出手摸著她的臉,帶著幾分悵然,她的眼睛突然酸了起來。看到她一副泫然愈泣的樣子,他不忍心,在她臉上吻了吻,她見了,連忙去抓他被他使勁推開,手中卻多了一樣東西,葉藍低下頭,那是一把閃著寒光的青銅匕首,“倘若我死掉,就用它自決!”聽他在旁邊說,她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看到他的人已經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鐺!”的一聲,匕首掉落在地,她已經撲上去抱住了他,青銅的扣拌和堅硬的犀甲咯疼了她的胳膊,卻已經顧不得了,“一定有其他的辦法!”她慌忙說,感覺用殺人解決問題是那麼讓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