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被外是明黃色的裹布,錦被邊露出大紅色的綢緞。淑妃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抱了那裹著明黃包布的孩子,遞了出去。
送走了皇後,淑妃看著床上的一對嬰孩。
郭麽麽問道:“娘娘,兩位公主……”
淑妃歎了口氣,咬著唇:“日前,聽說廢太子的一個妾室即將待產?”
“回娘娘,那名女子遇上了血崩……已經去了,隻是那……嬰孩不知救活了沒有……”
淑妃點了點頭:“你著可靠的人去宮外,將這孩子一並帶了去,無論那嬰孩是否存活……”
她看了看紅色綢布中的嬰孩,堅定的說:“她將是廢太子的女兒,太宗的嫡親血脈。”
郭麽麽遲疑了下,“娘娘,那廢太子會答應麼?雙生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的,廢太子雖然住在宮外,但是來往頻繁,難免不會被人認出……”
“奶娘,這我早已想到,廢太子早以病入膏肓,拖不了幾日。而皇上遲早是要另尋一戶人家待養,司馬大將軍許延得將是最好的人選。”一絲冷笑掛上嘴角。
“是……”郭麽麽行了禮,走向床邊,抱起李細柳。
“慢!”淑妃伸手抱過包布,看著嬰孩:“你說,如果你活不了,那麼我也不能活,我讓你活,可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
李細柳楞住了,原來心底的話,這個女人全能知曉:“細柳。”
“細柳?好名字……郭麽麽,這個孩子叫細柳……”
李細柳努力睜大了眼,她早已承受不了過多的勞累,如今這個女人許下諾言,讓自己活,她似乎不會在有危險,倦意襲來,她安睡在用金線繡滿蓮花的錦緞之中。
生與死往往就在一刹那間,冥冥之中命運的紅線被一雙手,拉扯、牽引著,不知要走向何方。
七年後
司馬大將軍府邸內
後花園的溪水旁,李細柳脫了繡鞋,將一雙白嫩的足,浸入溪水中,感受著清涼。7年了,她在這裏生活了7年,還是不習慣這裏夏日的炎熱,還是不習慣這裏的眾多的清規戒律。
李細柳知道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時光的河在靜靜的流淌,隻是不知她如今的到來是否會改變河水的流向,或是在平靜的水麵上投下一顆石子。
臥在綠色草叢之中,一樹豔麗的花樹,盛開著。濃鬱的香氣,隨著夏日裏溫熱的風,四處擴散開來。
花香襲人,人欲醉。李細柳滿足的歎息了聲,司馬府裏的日子過得如此舒心而愜意,令她心底不由浮出一絲感慨,那日剛出生時的情景,恍若隔世一般,隻是夢中那雙怨恨的眼,卻不時的提醒著她,慎言禁行。
“郡主……郡主……”一聲聲焦急的呼喚,令李細柳有些皺眉。她翻了個身,側臥著,已收掩耳,忽又想起那句掩耳盜鈴之說,不由笑意染上了嬌容。
身形修長的少年,穿著習武時的衣衫,奔走在花園的小徑之上。那少年不過12、3歲,眉宇間卻透著不合年紀的英氣。
一身玄色短打扮,襯得他英姿颯爽,卓越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