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亂雲飛渡仍從容(上)(2 / 3)

中華帝國新一輪的要求立刻引爆了整個談判的各方。

這簡直是要一口吞掉俄羅斯整個亞洲部分!

維特男爵大叫“無法談判,完全無法談判,簽署這樣的條約會成為全俄羅斯不共戴天的仇敵,即使是瘋子也不可能去談論這樣一個條約”,沙皇在得到彙報之後,破天荒地掀了桌子,並宣布“朕寧願在聖彼得堡被暴民吊死,也絕不簽署這個肢解俄羅斯的條約”。

倫敦的白廳也已經鬧翻了天。年少氣盛的丘吉爾也顧不上“聖彼得堡的紅sè瘟疫”,鼓動政府派出主力艦隊到遠東,“如果中國人再癡心妄想,中英同盟就會被自動廢棄,皇家海軍不介意讓那位東方拿破侖品嚐一下特拉法爾加的苦澀”。

在野的著名英帝國主義者,關稅保護同盟頭目張伯倫議員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小道消息,更是四處串聯,叫囂“現在是看清現實,讓東方的現代匈奴人領教一下十字軍的威力,重新建立大英帝國全球優勢的時候了”。

在倫敦的英國紳士們群情ji奮的時候,海峽對麵的巴黎已經變成了超級大秀場。

法國政府方麵,布魯埃也已經焦頭爛額。眼看著國內民意洶洶,各路左派實現了大聯合,要求撤回外籍兵團,與蘇維埃方麵談判建交,而右翼則開始懷疑沙皇政府到底有沒有足夠的能力重新統一俄羅斯,實現牽製德國的目的。一些右翼人士甚至謹慎地表示,“如果蘇維埃願意履行國債償還以及對德軍事義務”,“一些理念上的分歧並不妨礙國家之間利益的交換”。

麵對這股來勢洶洶的潮流,“溫和共和派”總理布魯埃也無計可施,隻能一邊催促駐沙俄方麵的代表“無論如何勸服沙皇犧牲一些已經注定失去的東西,現在隻有中俄和約能挽救俄國,也隻有這個能夠挽救法蘭西”,“請看在共和國的份上,我們需要該死的俄國人牽製那個瘋癲的日耳曼皇帝”。另一方麵,這位法國總理又授意依然滯留在聖彼得堡的法國使團“試探一下蘇維埃人的口風,看看他們是否有可能接受與沙皇政府的某種和解,比如建立一個聯邦製帝國,獲得一個自治區域,並且參加全國杜馬選舉”。

當然,壓力最大的還是法國駐華使團。巴黎方麵的電報提出的任務在他們看來“比說服拿破侖在加冕禮上不要戴皇冠”一樣“不切實際”,“現在的問題擺明了籌碼都在中國人一邊,而俄國人連他們的***都要輸光了”,如果“俄國人再死抱著他們的大半個西伯利亞,那最後沙皇就隻能成為蘇維埃騎兵馬蹄之下的肥料,隨後則是第二次普法戰爭”。

法國駐華公使田貝和英國大使朱爾典已經被中國方麵的強硬態度搞得焦頭爛額,想見李經方“討說法”,結果這位李伯爵已經“臥病在chuáng”。想去找方石堅算賬,卻得知“方次長目前正在處置暹羅事宜,俄國方麵的事情暫時等一等”。

兩人一看形勢不對,趕忙就找上了美國大使羅克希爾,要求“聯合斡旋”,無論如何“絕對不可以讓中國人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北京,西山大本營。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

前方的進展,並沒有讓這些中華帝國目前真正的掌控者欣喜若狂,反而在某種越來越強烈的不真實感之外,又感到了某些更大的憂慮。

“陛下,目前英法美使團和國內決策層反應都很強烈,”首相劉定一謹慎地說道,“以內閣的初步看法,是否可以考慮接受其調停建議,回到葉尼塞河和新西伯利亞上來?”

“前方的情況很艱苦,”剛剛從新西伯利亞乘飛艇趕回的張普順臉上還有凍瘡的痕跡,“乙集群算好的,凍病減員隻有五千多人,甲集群據說慘不忍睹……現在雖然溫度逐漸回升,但前方物資轉運困難,俄國人的焦土政策很徹底,已經要靠著繳獲的物資限量供應了……”

“陛下!”看著鄭宇還是無動於衷,張普順這個皇家禁衛軍的高級軍官也落了淚,“禁衛軍從無怯戰一說,但是現在鄂木斯克一線俄國人有鐵路和本地倉庫的補給,我軍隻能在臨時構築的營地中等待後援。野外荒涼,很多弟兄還要去打獵……形勢並非表麵上那麼樂觀……弟兄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畢竟他們也是人……”

鄭宇的心情絕非表麵上那般平靜。

禁衛軍也已經叫苦不迭,這個事實讓他不得不心驚。但形勢真的已經到了非後退不可的時候了嗎?

是的,攻守雙方在進退之間總有一個強弱轉換點在。盡管他機關算盡,從狸貓計劃的埋伏,到黃海海戰的一戰而摧,又率先迫使***投降,隨後力排眾議全力強攻下了上烏金思克和赤塔立於不敗之地,隨後又引爆北風促使俄國爆發了凶猛的紅sè革命和民族獨立大潮,再之後又是土耳其,羅馬尼亞和德國這些國家按照事先的約定紛紛對俄國落井下石,俄國的融資能力也因己方的金融狙擊戰而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