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伺候三爺梳洗更衣。”程平安滿意地看著他喝完的酒盞,卻是放下了自己手裏那一隻,又喚了焦大娘進來:“帶喜娘去領賞,打發她們都出去吧。”
喜娘懵了,這就算完了?還沒有吃子孫餑餑,也沒有撒帳,怎麼新婦就急著要趕了她們出去呢?
焦大娘雖然也是滿心疑惑,卻幹脆利落請了喜娘出來,給足了賞錢讓人送了她出去,自己才又轉身回了新房裏。
陸思遠已經去了耳房裏,讓丫頭伺候著洗漱更衣去了,房裏伺候的丫頭們也都被打發了出去,隻留下程平安和陪嫁過來貼身伺候的大丫頭金梅和金菊。
“姑娘,你方才是……那可是迷藥,藥性極重,是給您應急所用,您怎麼就給三爺用了?”焦大娘這會子著急,房裏也沒有外人,索性直接問出來了。
程平安淡淡笑了,抬眼望著她:“就是給他用,不然這新婚之夜要怎麼過?”
她母親白氏是西南黔州苗疆土司之女,擅長巫醫蠱毒,雖然早早病故,卻還是留下不少手劄秘本,她自幼好奇學了不少,從西南被送回京城時便將這些也都帶上了。
原本是想著防著外人,危險之時作為保命之物,沒想到這一世第一個用上的竟然就是陸思遠!
這樣倒省了不少麻煩,她可不想再與他這樣一個人渣有任何親密接觸,想想都會覺得惡心至極。
隻是焦大娘和金梅金菊幾人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姑娘從定國公府嫁過來之前還好好的,更是一心盼著能夠進門與陸三爺舉案齊眉白首偕老,怎麼突然成了這樣?
她們一時不由地麵麵相覷,想問也不敢問。
程平安算算時間,迷藥快要起效了,也就沒有與她們多解釋,隻是吩咐金梅:“去瞧瞧怎麼樣了。”
果然還沒等金梅走到耳房門前,就聽見裏麵一身驚呼,小丫頭急急忙忙出來:“三奶奶,三爺醉倒在浴盆裏了!”
程平安冷冷淡淡:“讓人扶了去外間歇著吧。”
這下焦大娘和丫頭們都愣住了,今天可是新婚洞房夜,怎麼能把陸三爺送到外間去?!
程平安卻是嫌惡地擺擺手:“不必擔心,會有人過去伺候他的。”
焦大娘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一旦認準了的事最是倔強,便歎口氣也不再多勸,隻想著等第二日陸三爺醒過來,或許就好起來了。
等到丫頭們費勁把不省人事的陸思遠扶到外間小榻上躺下,新房裏的程平安早就讓金梅和金菊幫自己把頭上的鳳冠和身上的霞帔都卸了下來,一身鬆快地靠在了榻上。
焦大娘還是不放心,在一旁低聲叮囑小丫頭:“讓人看著點外間,三爺若是醒了,就請了他進來……”
程平安輕笑,懶洋洋地翻著母親留下的劄記:“不必了,讓人閉了門早些歇息吧。”
她自己配的藥,再清楚不過了,那分量就是頭牛也得給藥昏了,不到明日日上三竿是醒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