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衣冠塚(3 / 3)

元王爺遣走了二人,腦海中想起了幾日前在陸府時,陸老爺對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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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葫蘆客在最後時刻將他的葫蘆交給了我,希望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妥善保存。”

“我知道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那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能夠進入。”

“王爺,莫非你說的是機關塚?”

“正是此地!當年先王離世前,將王公的位置交給了王兄,卻將守護巫州至寶的機關塚交給了我。如果沒有我,天底下是沒有人能夠進得去的。”

“王爺,機關塚為我巫州重地。此次用於私事,恐怕不妥吧。”

“我已經說過了,我這條命純粹就是葫蘆客救出來的。如果連他這點遺願都達不成,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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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王爺結束了回憶,雙目微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他能早生二十年,那該多好。”

想著想著,他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個小盒子。盒子是名貴的沉香木製成的,上麵鏤刻著精致的盤龍紋。元王爺打開盒子,盒子中有一枚染著血的洞天石。這顆石頭便是樊猛為他擋下的那一顆,元王爺清楚地記得,當這顆石頭被人從樊猛的左臂取出時,樊猛臉上黃豆大的汗滴滾滾而下,卻一聲不吭。自那以後,樊猛變成了元王爺手下最親近的武士。

其實,元王爺之所以這樣重用樊猛,不僅僅是因為樊猛替自己擋了一枚暗器,而是因為他在樊猛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三十年前,時任右將軍的元王爺與時任左將軍的謝天懸一同領命支援雲州蕩日原。有一日,獨自守營的元王爺被一陣驚呼從午睡中驚醒。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踉踉蹌蹌地走進大營,話還沒說出來就咽氣了。元王爺從他手中發現了一封血書,原來是謝天懸中了敵人的埋伏,已陷入了層層包圍之中。

元王爺見到血書,正準備去救,突然被旁邊的一個年輕策士攔住了。那策士向他陳述了利害,說如果他發兵去救,很可能會一同死在那裏。一旦他死了,謝家就徹底絕後了。這番話從元王爺腦中閃了一下,就被他否決了。在他心目中,大哥是必須要救的,哪怕是身受重傷也要把他搶出來。當即,元王爺立刻點兵,前去救援。

那是元王爺一生中經曆的極少能讓他觸目驚心的惡戰,麵對十倍兵力於他的敵人包圍,元王爺硬是帶著精兵,拚死搶出了身受重傷的謝天懸。回到營中,元王爺卸下盔甲,侍從們發現身前身後一共有大大小小二十道傷口,將他穿在鎧甲內的一身白衣染得血紅。

“大哥,我記得很清楚。盡管我將你救了出來,你也從來沒有謝過我。可是我懂,因為我們是兄弟,一個鼓勵的笑容便已足夠。”

“可是你這次,怎麼能在望月閣對我痛下殺手呢?我可是救過你的命啊!”

想到苦澀處,元王爺的眼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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