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衣冠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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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府後院的樹林中,照青道長和陸雲開始了回來後的第一堂課。

照青道長正欲開口,卻看到陸雲臉上掛著一種悲傷而疑惑的表情,正在盯著自己看。照青道長歎了口,說道:“雲兒,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陸雲聽照青道長這樣說,便開口問道:“師父,葫蘆師父回不來了是嗎?”照青道長的眼瞼微微收縮了一下,那張原本蒼老的麵龐上,皺紋似乎變得更加深刻。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回道:“或許,回不來了。”

這六個字,如同一把沉重的大錘。重重地砸在了陸雲的心頭,擊潰了他心中最後的防線。“啪嗒”,一滴眼淚從陸雲的眼中滾落,仿若暴雨來時的第一滴雨滴,隨之而來的便是決堤般的傾盆大雨。

照青道長看著哭泣的陸雲,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說起葫蘆客,他又何嚐能不覺得心痛。七年來,他和葫蘆客朝夕相處,心中對這個特立獨行的後輩甚是喜愛。他知道葫蘆客的過去,卻沒有看清葫蘆客的未來。“我提醒過他,此次出行不要出風頭,沒想到他還是因為去救別人而把命送了進去。或許,這就是他無法逃脫的宿命吧。”照青道長在心中感慨著。

陸雲抬起頭,哽咽著問道:“師父,你不是說父親這次出行是有機遇的嗎?現在葫蘆師父都死了,這叫什麼機遇啊!”照青道長神色黯然地答道:“陸老爺此次出行,確實尋得了機遇,並與元王爺成了生死之交。隻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葫蘆客用生命換來的。”說著,他也低下了頭,陷入了一種隻有他才懂的自責中。

“如果,我當初把你攔下來,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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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城,元王府。

元王爺此刻坐書房內寫字,在他身後立著蔡平樊猛二人。他心平氣和地寫完了最後一個字,便轉身問道:“我交代給你們的事情辦的如何了?”樊猛麵帶愧色地回道:“回王爺,我親自帶人搜索整座跳羚山,幾乎到了掘地三尺的程度,仍然沒有找到葫蘆客的下落。”蔡平接道:“回王爺,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目前得出的結論是,刺客是從巫州境內進入望月閣的。”

元王爺站起身,負著雙手,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和晶瑩剔透的綠葉。忽然有些傷感地說道:“有些人,你和他素昧平生,甚至動過害他的念頭,他卻能為了救你而舍了性命;還有些人,你能為救他而舍了性命,他卻仍然要害你。”

樊猛憤恨地砸了自己的頭一下,懊惱道:“若是我能早點回去,說不定葫蘆兄弟就不會死了。”元王爺輕歎了一聲,說道:“我們當初隻顧著自己逃走,卻沒有照顧到被葫蘆客托付給我們的陸川。或許,如果我們能把陸川帶走,葫蘆客就不會死了。”他頓了頓,接著說:“是自私自利的我們害死了他啊。”

元王爺回到案前,從桌上拿起了剛剛寫完的字,交給了蔡平,說道:“蔡平,你幫我看看寫得如何?”蔡平結果紙,定睛一看,發現元王爺竟然將望月閣的故事寫成了一篇傳記。在傳記的結局,元王爺這樣寫道:“葫蘆客以寡滅眾,乘月而歸。”

蔡平抬起了頭,目光中閃爍著疑惑。元王爺麵色鄭重地說道:“我打算在城南三十裏的機關塚那裏為葫蘆客立一處衣冠塚。”蔡平一驚,說道:“王爺,那機關塚是先王用來守護至寶的重地啊,怎麼能隨便立衣冠塚呢?”元王爺搖頭道:“若不是葫蘆客,你我或許早將命丟在望月閣了。如今為他做些事情,也讓我覺得略微心安理得一些。此人堪稱國士無雙,又怎能配不上機關塚呢?此事我已和陸川商議過了,他會與我一同將葫蘆客生前的隨身衣物放置在機關塚最深處的元章宮。若千百年後,有人穿過層層機關,進入元章宮內,也好瞻仰這位本應存在於書中的蓋世英雄。”蔡平本欲再言,卻見元王爺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蔡平無奈,隻得和樊猛一齊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