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情月夜無情人(3 / 3)

陳如起身離開了,走了沒幾步轉過身對秦孝說:“周嘉儀是周六上午十點的飛機,我們約好一起去送,在機場見。”

陳如說完沒等秦孝再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而秦孝依然望著天邊,微笑著,兩行淚不知不覺劃過了臉頰,目光越來越模糊。

周六上午,餘城機場,周嘉儀站在安檢口,等待父母辦理好登機手續安檢,旁邊圍著幾個人,周嘉儀將麵前的人掃了一眼,終於還是黯然的低下了頭。

葉芷大大咧咧的說:“秦孝怎麼回事嘛,怎麼還沒來,到底還來不來了?”

梁中天拉了一下葉芷的胳膊,葉芷說:“拉我幹什麼?有話就說。”

梁中天看了周嘉儀一眼,一臉尷尬,周嘉儀微微笑了笑。

趙楚說:“陳如,你不是告訴秦孝周嘉儀的航班信息了嗎?”

陳如說:“那天在操場邊我告訴他的,可能太吵,他沒聽清楚吧。”

張揚說:“我去給他打個電話,說不定他正在路上呢。”

張揚使了個心眼,故意找了個比較遠,周嘉儀也看不到的地方,撥通了秦孝的手機。

此刻,秦孝正坐在普渡寺旁邊的山梁上,在最高的地方望著機場的方向,他糾結了好久,不知道該不該去送周嘉儀,最後,他還是覺得相見不如不見,也許這次一別,可能後會無期,那麼還是就這麼風輕雲淡的散了吧。

接通電話,張揚問:“你小子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到機場?”

秦孝說:“我就不來了,你替我祝福周嘉儀吧。”

張揚:“我替你,我怎麼替你?”

秦孝:“都這會兒了,反正也趕不上了,我就不來了,有你們送就可以了。”

張揚無可奈何地說:“你別掛電話啊,給我好好聽著!”

張揚把通話中的電話藏在衣服口袋裏,走過去對周嘉儀說:“電話沒人接,可能是秦孝正在趕過來,忘了帶手機。”

周嘉儀看了張揚一眼,說:“謝謝你,張揚。”

其實,周嘉儀是何等的冰雪聰明,她知道張揚在說謊,電話肯定是打通了,隻不過秦孝不願意來而已,讓她難過的是,那個讓她放下尊嚴,在學校操場撕心裂肺的喊叫,說喜歡他的男生,竟然這麼無情,連送她都不願意,連最後一麵都不願意見她。

周嘉儀在心中說,罷了。

鄭惠言為了轉移周嘉儀的注意力,拉著周嘉儀的手說:“你到了維也納要記得經常聯係我們啊,記得經常上QQ,告訴我們你的情況。”

周嘉儀說:“我會的,我會想你們的。”

鄭惠言、陳如、葉芷過來和周嘉儀抱在一塊兒,四個女生的眼眶都紅紅的,快要哭了。

周嘉儀的父母辦好了登記手續,催促周嘉儀去安檢,周嘉儀和大家揮手告別,張揚對周嘉儀說:“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我可以轉達。”

大家都知道張揚的意思,看著周嘉儀,周嘉儀咬了咬嘴唇說:“沒有了,你們都在這兒,其他的人,無所謂,也無話可說。”

周嘉儀說完揮揮手進了安檢,張揚的電話還在接通狀態,電話那頭的秦孝,聽到周嘉儀最後的話,有一絲輕鬆,但更多的是苦澀。慢慢的掛了電話後,秦孝覺得自己的心像灌了鉛一樣,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秦孝就迎著風站在山梁上,一動不動的望著機場方向,看著飛機呼嘯著衝上雲霄,劃過藍天,駛向遠方,直到消失的無影無蹤,秦孝對著天空,輕聲說:“再見了,我心愛的姑娘!”

秦孝一直站在山梁上,呆呆的站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看到遠處路燈亮起,霓虹開始閃爍,他下意識的覺得自己該回家了。秦孝一步一步的走下山,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漫無目的,就是想這麼一直往前走,他一邊走,一邊腦子裏閃現著一個個和周嘉儀有關的記憶。

第一次見周嘉儀是在高一軍訓的操場上,那天秦孝看到周嘉儀身著軍裝,懷裏抱著水杯,從秦孝身邊走過,然後,周嘉儀回眸一笑,秦孝的心在那一刻已經飄了;

想起在一個下午,班主任告訴大家,新來了一個轉班生,然後秦孝的驚喜的發現,原來就是那個在軍訓操場上的女孩,那天秦孝知道她叫周嘉儀;

記得第一次和周嘉儀說話的時候,自己心裏是有多緊張;

記得在聖誕節的時候,周嘉儀偷偷送給自己的禮物;

記得第一次和周嘉儀一塊兒吃飯,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

想起周嘉儀將自己送她的小東西都裝在一個小袋子裏,哪怕隻是自己隨手撿來的一塊小石頭、小木片。

想起和周嘉儀在上課的時候傳遞小紙條;

想起和周嘉儀一起解答數學題時,周嘉儀認真的樣子;

記起在足球場比賽中,周嘉儀在球場邊為自己呐喊加油,為自己送水的場景;

記起同學們一起出去遊玩,在車上,周嘉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著的樣子,以及周嘉儀頭發的香味;

記起那晚打架的時候,周嘉儀拉著自己的手,渾身發抖,但手裏卻是暖暖的;

秦孝就這麼一直走,一直回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淚也一直這麼流著。直到他想起那晚在操場上周嘉儀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衝著自己微笑的樣子,他像受到刺激一樣,猛然間驚醒,恢複了意識,秦孝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走到了哪裏,此時又累又餓,而天邊也泛起了白光,天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