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情月夜無情人(2 / 3)

秦孝非常難過,他忽然特別的想劉辰,可是他連劉辰在哪兒都不知道,一陣可怕的恐慌襲來,他的全身發抖,好一陣才平複。秦孝突然間想到一首詩:“十年離亂後,長大一相逢。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鍾。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幾重。”

自從班裏的同學知道劉辰的真實情況後,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沉重,沒有了往日的嬉笑打鬧,彼此間的閑聊都少了很多,班級裏籠罩著一股壓抑感,大家都把對劉辰的同情化作了鞭策和動力,都在認認真真的埋頭複習,迎接高考,高考的火藥味愈來愈濃烈,所有人唯一做的事情就隻有備戰高考。

五月初的夜晚,氣溫漸升,微風拂過,月朗星稀,好一個美麗多情的夜晚!

教室裏,秦孝正對著一道數學題冥思苦想,突然,手機一陣震動,是周嘉儀的短信,她讓秦孝去校園的小操場,有話要對秦孝說。秦孝抬頭看到周嘉儀已經走出了教室,他遲疑片刻也站起來,走出去了。

在明朗的月色下,秦孝看到周嘉儀站在小操場旁的大樹下,身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裙角飄飄,微風輕輕的拂動著她的秀發,乳白色的月光披散在她的身上,宛如一個出浴的仙女,出水的芙蓉,那麼的高貴聖潔,神聖不可侵犯,秦孝的心仿佛醉了。

秦孝在遠處呆呆的站了好久才慢慢的走到周嘉儀的身邊,周嘉儀望著秦孝微笑著,秦孝也看著周嘉儀,彼此保持著沉默。

良久,周嘉儀低下了頭對秦孝說:“我爸爸要送我去維也納學習音樂,手續都差不多齊全了。”

秦孝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仿佛陷入了萬丈深淵,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喃喃的說:“那,那很好啊,很好,你很有音樂天賦,你可以實現夢想,做個一流的小提琴手了。”

周嘉儀看著秦孝說:“難道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我爸爸說順利的話,很快就要走了,其實,我也可以不去的。”

“去,為什麼不去呢,我希望將來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在金色大廳演出。”

周嘉儀有點生氣:“難道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祝賀你,希望你早日成功!”

周嘉儀非常激動,她急促的說:“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秦孝怎麼會不知道周嘉儀的意思呢,但是他心結深重,他不敢去奢求那些美好,他知道,那些美好都不屬於他,他是無福消受的。

周嘉儀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秦孝,我喜歡你,我可以為你留下來的,真的,其實國內發展也是一樣,隻要你一句話,我為了你可以留下來。”

“別這樣,去維也納學習音樂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真的可以為了你留下來的?”

“幹嘛要為我留下來,你不必這樣,我也留不下你。”

“秦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能告訴我嗎?”

“周嘉儀,不要這樣,我隻希望你幸福。但是,我這裏沒有你要的幸福。”

周嘉儀已經淚流滿麵:“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啊?為什麼!”

秦孝此刻的臉已經被悲傷所扭曲,十分的難看,他說:“我沒資格談什麼愛情,談幸福,我也沒有資格留住你,我是個有罪的人,我是要接受報應和懲罰的,我們注定是沒有緣分。”

周嘉儀痛苦的說:“秦孝,我求求你,別這樣好嗎?”

秦孝心如刀絞般的說:“對不起,我隻能祝福你,並會永遠的祝福你的。”

周嘉儀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秦孝看著淚流滿麵的周嘉儀,心像被粉碎了一樣。

周嘉儀對秦孝擺了擺手說:“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秦孝無所適從,站在原地沒有動,周家看到秦孝還在原地,大聲的喊道:“滾!”

秦孝轉身隻好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離開,突然,身後響起了周嘉儀歇斯底裏的喊聲:“秦孝,你就是個王八蛋!”

秦孝沒有回頭,隻是頓了頓,丟下身後的周嘉儀,繼續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走。兩行熱淚劃過秦孝的麵頰重重砸在了地上,激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一絲微風吹過,秦孝感覺一陣陣的寒意肆意襲來,全身發冷,一種痛徹心扉的寒冷從骨頭裏滲透了出來!

秦孝沒有回教室,他躲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捂著嘴,痛哭了起來,秦孝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夜晚的夜色和皎潔的月亮!

周嘉儀已經一周沒來上課了,秦孝知道,周嘉儀不會再回學校上課了,他覺得自己親手毀了一件很美好的東西,但是他卻不能不這麼做。

傍晚,晚自習前,秦孝坐在操場邊,看著夕陽西下,天邊映照的無比絢爛的晚霞好像噴薄欲出的火焰,又似鮮豔欲滴的鮮血,將半邊天空染成了一片絳紅。

陳如走過來坐在秦孝身邊說:“周嘉儀要走了,周六的飛機。”

秦孝“嗯”了一聲,但聲音小的連自己幾乎都聽不見。

陳如輕輕歎了口氣說:“周嘉儀先去北京,在北京辦完剩下的手續,然後就直接去維也納了。”

秦孝此刻的心像一顆正在破裂的冰塊,但臉上卻洋溢著微笑,對著陳如說:“挺好。”

陳如看了一眼秦孝,沒再說話,秦孝也沒說話,望著天邊的雲霞慢慢隱去,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