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年前,那場變故後,張小龍多次去找秦孝,可惜一直沒聯係到秦孝,後來,張小龍跟著他爸生前的一個哥們去了外地,徹底成為了混社會的小混混。
半年前,張小龍回到餘城,曾多次去秦孝家找秦孝,可是,秦孝家已經四年沒人住了,去秦孝父親的公司,那塊兒已經拆遷,也不知道搬哪兒去了,張小龍一直在打聽秦孝的消息,卻杳無音信。
回到餘城後,張小龍憑借在外地的經驗和資源,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裏,籠絡了一幫子小弟,成為了大哥大,但他卻不準人叫他大哥,在他心裏大哥的位置永遠都是留給秦孝的。
秦孝了解後對張小龍說:“這四年來,我和之前所有的人和事都徹底斷了。”
張小龍說:“我理解,但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哥,我欠你的,不管怎麼樣,這輩子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你。”
秦孝說:“往事已成定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別再混了,遲早會出事的。”
張小龍說:“那句話說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苦海易入回頭難,回頭無路啊,你說我還能幹什麼呢,也許我注定要走我爸的老路了。”
秦孝看著張小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沒有說話。
晚上,秦孝在睡夢中夢到了奶奶慈祥的笑著看著自己,突然奶奶不見了,他又看到舅舅,滿身插滿了刀,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噴,猛地他又看到媽媽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身後,慢慢的,所有的畫麵化成了爸爸眼睛,眼睛中充滿了憤怒,那憤怒像千萬支利箭一樣射向自己。
秦孝被驚醒了,然後他就覺得自己渾身到處都疼,胳膊腿都幾乎動不了了,臉好像也腫了起來,他心裏罵道:下手真他媽的狠!
第二天,秦孝發現自己渾身哪兒哪兒都疼,連床都快起不了了,好不容易爬到衛生間一看,整個臉腫的跟個豬頭一樣。雖然秦孝知道自己這些都是皮外傷,但是沒法去學校上學了,他請假就在家躺著養傷,誰知道這一躺就躺了一個禮拜。期間,張小龍每天都來送飯,還給秦孝帶來不少藥品。
一周後,當秦孝回到學校,才知道劉辰已經退學了。秦孝聽到這個消息急了,他拉住梁中天和張揚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劉辰退學的事兒你們怎麼不攔著啊?”
梁中天說:“怎麼攔啊,我們連他人都沒見著。”
張揚說:“我們也是昨天下午知道的消息,放學去找他,他住的地方已經沒人了。”
梁中天說:“你一禮拜沒來上課,劉辰也幾天沒來,我們還以為你們倆一起去哪兒鬼混了。”
秦孝生氣加無奈的瞪了梁中天一眼,然後就跑了,去劉辰家,梁中天和張揚也在後麵跟著。
到了劉辰家一看,破舊的房子已經空無一物,原來在外麵堆放著收來的廢品也都清理的一幹二淨。秦孝跑去問旁邊的住戶打聽才知道,這間破舊的小房子不是劉辰家的,而是社區居委會為了照顧劉辰家的條件,免費提供的。而最讓秦孝震驚的是,劉辰的奶奶在幾天前已經去世了,然後就發現這間房子所有的東西都搬空了,人也不見了。
秦孝、梁中天、張揚三人在走回去的路上都一聲不吭,他們都在思量劉辰能去哪兒呢?
秦孝首先開口說話:“我本來還打算讓梁胖子和他爸說說,找個熟悉的銀行,以助學免息貸款的名義資助劉辰,錢由我們來湊,沒想到,這個時候劉辰不見了。”
梁中天說:“真能找到他,錢我讓我爸出了,可問題是他能去哪兒,咱們上哪兒去找他啊?”
張揚說:“估計他奶奶去世讓他失去了最後的顧慮,也徹底的擊垮了他,讓他徹底放棄了。”
秦孝自責的說:“都怪我沒來上課,要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梁中天說:“對啊,你這些天去哪兒了?怎麼沒來上課?打你手機一直關機。”
張揚說:“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秦孝說:“我沒事,先想劉辰的事兒吧。”
大家找了劉辰幾天,依然沒有一點線索,隻是從班主任那兒知道,劉辰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他要退學。別的什麼也沒說,班主任還想勸他呢,他已經掛了電話,班主任也試著聯係他,無果。
就在班裏所有的人知道劉辰他離開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不敢相信學習成績優異的劉辰會退學的時候,秦孝收到了一封信,是劉辰寄來的。
信中劉辰說,他很榮幸,也慶幸上蒼能夠給他一個認識大家的機會,和大家共度了幾年的時光,他很舍不得離開大家。
劉辰說,他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是靠著撿垃圾、收廢品養大他的,奶奶吃了很多的苦,他知道奶奶的辛苦,好多次他都想輟學,但是看到奶奶殷勤的目光他覺得不能辜負奶奶,所以一直堅持著,直到前段時間奶奶臥病在床,他覺得不能再讓奶奶吃苦受累了,要讓奶奶過好日子,可是,奶奶卻一病不起,去世了。
劉辰說,奶奶去世後,他料理完奶奶的後事,想過參加完高考,拿到錄取通知書,告訴大家,他是可以的,但他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那樣隻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和遺憾,不如這樣幹脆的離開。
劉辰說,他從心底裏其實很想踏入夢想大學的校門的,但生活的現實讓他喪失了這個機會,他隻能將這個觸手可及的夢想當作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劉辰最後說,世間的人和事都是有緣分的,這緣分或長或短,或深或淺,也許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到了說再見的時候,或許將來有一天,當緣分再起的時候,他們會重新相遇,再次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