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換你的江山?我有那麼值錢麼?”京墨自嘲道。
杜仲猛得轉過身來,俯下身子,細細看著京墨的眉眼,輕聲問道:“你說,我會如他們的願麼?”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少帥府裏忽然換了一批新的衛戍,無論是巡邏的還是守衛的,都統統成了新麵孔。蓮姨也有幾分惴惴不安,在京墨問起時竟然是少有的幾分怔忪,喃喃自語“這到底是誰做的孽呀。”整個少帥府都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夏天冬這幾日每日都來少帥府報到,難得的是少帥好像也一下子清閑了下來,竟然真的日日跟天冬下棋。可是奇怪的是,少帥每次都要白家姐妹和京墨去觀戰。
京墨無聊得要死,這倆男人也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筋不對,擱著正事不處理居然有閑心在這裏擺弄些棋子,棋子終究是棋子,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真槍實彈的。倒是把婁良才給忙壞了,一應事項都要他去打點。京墨甚至在想,萬一婁良才稍微不那麼忠心,這裏做的少帥可就是光杆司令一枚了。
每次婁良才匆匆來跟杜仲彙報幾句又匆匆離開,明顯的婁良才眼裏紅絲多了起來。連京墨都心下不忍了,她雖然不知道杜仲和夏天冬到底在做什麼,但是第六感告訴她,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而現在正是暴風雨來臨前最靜謐的時刻,靜得嚇人。單從眼前對弈的倆人來看,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一對莫逆之交在切磋。
這樣的情形一連持續了五六天,最後連白桂心也坐不住了,她本是消息靈通之人,現在連京墨都察覺出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可是白桂心卻依然一無所知。她心裏急得火苗噌噌往上竄,可是杜仲偏偏讓她們三個女人都守在大廳。或許杜仲防備的就是她會玩什麼花樣吧。想到這裏,白桂心不禁暗自苦笑,杜仲也太瞧得起她了,除了下藥那次在他的算計之外,她什麼時候能夠超出杜仲的算計了?
這會子如此變相拘禁著三人,毫無疑問是怕她有什麼動作,是怕京墨再次受到傷害,那麼白丹心呢?僅僅是個陪襯麼?白桂心忽然不是那麼自信起來,她一直以為白丹心是一無可取的,但是不知為什麼,她此刻心裏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緩緩生長著,像是一枚小石子投進水裏,雖然沒有起水花,仍然是蕩起了圈圈漣漪,一圈圈地輕輕漾開去。
夏天冬算是走了運,幾乎每次下棋都要贏上幾盤,贏了棋卻並不高興,倒像是每贏一回,眉頭皺得加深一分。杜仲也不以輸棋為恥,輸了也是從從容容的笑。
天冬就開始下棋時不住地瞟京墨,後來連正眼都不看,他誰都不理,隻是專注於棋盤,這天底下最大的事就是他的棋盤了。
這天傍晚,他們都在喝茶,大廳裏彌漫著詭異的氣氛,沒有人開口講話,白桂心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地板,白丹心無可無不可的表情很是自在,京墨無聊地用腳輕輕打著拍子在心裏哼著歌,杜仲和夏天冬則顯然有些緊張不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杜仲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交替著彈著桌子,輕微的聲響隱隱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夏天冬則不斷地端起茶杯又放下,卻並不曾喝一口。
下人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躡手躡腳地前來續茶又躡手躡腳地出去,倒是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破了傍晚的寧靜。來人步伐很穩健,腳落下的聲音堅定而執著甚至帶了幾分狠狠的力氣,似乎隻有這般用力地踏下去,他的路才會平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