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睡得極不安穩,京墨翻了個身猜想可能是晚上的點心吃多了,酥酥的新鮮點心,一吃起來就沒收住嘴。雖然旁邊有幾雙驚訝的眼睛看著,但是真的顧不得了,心情抑鬱的時候吃點東西總能得到幾分發泄的快感。
當時杜仲那時什麼語氣,聽到自己問誰輸了時,他竟然在微微一愣之後極快地回答是他輸了,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別人搶走了,而且在說完之後還隱隱透著幾分解脫的味道。
睡不著就索性起來吧,打開燈的刹那,京墨立即用水遮住了眼睛,黑夜裏突然亮起的燈光總是格外刺人眼目。
忽然鼻端傳來一縷若有若無的味道,像極了杜仲書房裏成堆的卷宗發出的氣味。
京墨轉身時才發現床尾不知何時坐了個人。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了會兒才緩過神來,問:“你怎麼進來的?”
“這是我的地方,我想怎麼進來就怎麼進來。”他語氣淡淡的。
京墨一時語塞,她奇怪的是自己似乎一直都沒睡,就連方才起身開燈都沒有察覺到,那麼他是怎麼進來的?
京墨坐回被窩,知道他三更半夜來訪不會單純是嚇著她玩的。清了清嗓子問道:“什麼事?”
“如果我同意你跟夏天冬走,你會不會跟他走?”
京墨隻覺得頭大,這個自以為是的人,憑什麼周圍的人都一副替她判斷替她做主的樣子?她怒極反笑,問道:“你說呢?”
他沉默著,低頭看被麵上的紋理。
京墨也沉默了,整個夜都是安靜的,靜的可以聽見血液在身體裏奔流的聲音,以至於京墨開口時倒先把自己嚇了一跳:“我很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副姿態,仿佛隨便誰一個念頭都可以主宰我的命運?我的確很無力,我無力反抗你們加諸我身上的很多東西,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任由擺布。”京墨一口氣說了許多,終於咽了口唾沫,繼續說下去,仿佛一停頓就再也沒機會說了似的。
“你跟夏天冬都以為隻要你們其中一個放手我就會乖乖地跟著另一個走,可是你們誰都沒有問過我的意思,我想不想跟著你們走!還有白桂心,她總以為我就是她的情敵,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她從來都不明白,她真正的困難在你身上,如果你不喜歡他,一切都是枉然。”
杜仲竟然讚許地點了點頭。
京墨本來滿腔激憤,正要慷慨激昂地繼續陳詞,卻見杜仲點頭,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索性停了下來。胸脯因為激動而起伏著,起伏的間歇問道:“你們今晚打的什麼啞謎?”
“現在還不是揭開謎底的時候。”
“那總該讓我知道我到底是什麼角色吧?糊裏糊塗地被你們擺弄來擺弄去,我到底算什麼?”
杜仲深深地看了京墨一眼,眼裏似乎有幾分不確定,“你真的想知道?”
京墨皺了皺眉,“隨你,你愛說不說。反正你不想說,我也不可能問出來。”
杜仲繼續盯著被麵出神,良久才自言自語道:“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當初總以為是為了你好,誰知道出了一個岔子,緊接著後麵的就都全亂套了。”
京墨緊緊盯著杜仲,她不相信他來就是簡單地問她是不是跟夏天冬走。
杜仲靠得近了些,伸出手輕輕放在京墨臉頰上,輕輕撫摸著。京墨大氣不敢出,不知道杜仲到底想幹什麼。
杜仲卻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讚賞地說道:“你的確很好!”但是在下一秒鍾,他卻倏然撤了手,站起來背對著京墨,恨恨地說:“你知不知道,有人要用你換我的江山。”似乎不是專門說給京墨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