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彝尊也曾聽聞嚴繩孫說這容若的夫人是個才女,行事見解皆與眾人不同,今日一見這談吐果然不俗。唐涼引聽到要整理《經解》一事不知為何這心又開始隱隱作疼,腦海當中像在翻書一般一直有東西過去,便也未聽見他們與自己說話。
“涼引,你
這是怎麼了!?竟想得呆愣住了!”
“我要在這裏多謝錫鬯兄為容若所正名!”
唐涼引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讓在場的四個人皆有些摸不著頭腦,朱彝尊不知這大少奶奶到底在說些什麼便搖搖頭笑了起來。
“涼引這話也是奇怪,我何時為容若正名?!容若又有何事需要我為他正名呢?!”
“如今我也不知我方才為何有了那麼一句話,隻是這心中隱隱在驅使我這麼說,錫鬯兄多謝你為容若正名!我且敬你一杯茶,以代薄酒了。容若以後還要多勞煩諸位正名了!”
唐涼引說完這話便站起身子來將那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朱彝尊、嚴繩孫和薑宸英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便也趕緊起身將那杯中酒喝完,納蘭性德坐在一邊看著這唐涼引的奇怪舉動不由得心中狐疑了起來。這唐涼引是從其他的世界來到這裏的,她在成為盧素月之前是知曉自己所有的事情的,莫不是自己如今要做的一切日後會被人抹黑,這才說出了要為自己正名之事。納蘭性德看了一會兒這唐涼引,朱彝尊等人此也不往心裏去,隻當是這大少奶奶叮囑自己多照顧容若罷了。唐涼引說完這話便不再多說,隻是看著他們四人在對詩,唐涼引暗暗記住這些人的麵容,尤其是那朱彝尊。酒足飯飽,兩人一起將這三位友人送走,納蘭性德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唐涼引。
“你為何幫我取
字‘涼引’?”
“夢中忽得此二妙字,故送於你。你不喜歡這字嗎!?”
唐涼引搖搖頭,隻是覺得這兩個字很是熟悉,就好像這就是自己的名字似的。納蘭性德見此便拉住她的手要往前走,忽然想起她方才說的為自己正名一事,還是想要問一問。
“我日後便稱呼你為涼引可好?!”
“隨你歡喜便是。”
“你方才為何對那錫鬯兄說要我正名!?”
「朕閱成德所作序文,係康熙十二年,計其時成德年方幼穉,何以即能淹通經術?向時即聞徐乾學有代成德刊刻《通誌堂經解》之事,茲令軍機大臣詳查成德出身本末,乃知成德於康熙十一年壬子科中式舉人,十二年癸醜科中式進士,年甫十六歲。徐乾學係壬子科順天鄉試副考官,成德由其取中。父明珠在康熙年間,柄用有年,勢焰熏灼,招致一時名流,如徐乾學等互相交結,植黨營私。是以伊子成德年未弱冠,即夤緣得取科名,自由關節,乃刊刻《通誌堂經解》,以見其學問淵博。古稱皓首窮經,雖在通儒,非義理精熟畢生講貫者,尚不能覃心闡揚,發明先儒之精蘊。而成德以幼年薄植,即能廣收博采,集經學之大成,有是理乎?」
唐涼引的腦海當中像是翻書一般的就想到此事,隻是這一閃而過的念頭一會兒也就又消失不見,唐涼引在心中默默想著這人日後所做的《經解》卻是
被當朝之人如此詆毀,心中又開始抽痛起來。
“涼引,你這是怎麼了?!你在想什麼!?你方才嘴裏在念些什麼!”
“冬郎,日後你出錢用心幫著將這《經解》做完,當真流傳於世之時,卻有人對你的校訂之名有所懷疑甚至說這不是你所做,而這人又是你所不得不去順從的人,你該如何!?”
唐涼引反拉住納蘭性德的手,很是真摯地看著他的眼睛,納蘭性德被這話問住了,若今後當真有人將自己的名字抹去,不認自己所做過的功績之時,自己該如何!納蘭性德思索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那天上飛過的大雁之聲,忽而茅塞頓開,對著一直看著自己的唐涼引笑了起來。
“雁過無聲,雲散無痕!我做過的事情若是他人不認便不認吧,至少你知道,我知道。真的知道的人心裏自然會知道,縱然故意不認,那心裏也是明白的。你會一直相信我的不是嗎!”
“會!我心裏明白你,你心裏也明白我!”
“如此不就足夠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