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2 / 3)

“過來!”

唐涼引的手一下子被人拉住,轉身進入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之中。抬頭想要看清楚這人的麵目卻發現自己的眼睛早就已經被眼淚給模糊住了,納蘭性德將唐涼引抱在懷裏伸手將她的眼淚擦幹淨。唐涼引心裏明白得很抱著自己的這人是誰,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抱著納蘭性德便嚎啕大哭起來。

“你若是想哭便哭吧!幸好還來得及!”

唐涼引也沒注意聽到納蘭性德都說了一些什麼,緊抱著他便一直哭起來,納蘭性德對著外頭示意,隻見青詩趕緊帶著王太醫走了進來。

納蘭性德將唐涼引的頭緊摟在懷裏生怕她看到一點,納蘭性德注意看著那太醫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揭開,隻見那屍體的臉上血肉模糊但是卻散發出一種很異樣的顏色,倒不像是死人反倒像是被人剝了皮的鳥類的皮膚顏色。加上之前雀靈是從湖裏頭被撈起來的,可是那卻沒有半點腐爛的感覺倒是又傳出自己聞到過的異香。納蘭性德感覺到懷裏的人想要將頭抬起來,他便趕緊轉了個身子將唐涼引緊緊抱住。雙眼眯了起來緊盯著那床上躺著的人,這顏色越看越發像是那自己剛才想到的鳥類,納蘭性德突然回想到雀靈之前來找過自己,納蘭性德皺起眉頭來看著自己懷裏的人,鬼神之事自己雖然不論,但是自己確實真真實實地看過唐涼引的魂魄,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雀靈莫非也不是凡人不成。

“這....公子!”

那太醫檢查過後對著納蘭性德示意,納蘭性德點點頭示意他先出去,青詩捂住嘴巴強忍著想要吐出來的意思,納蘭性德將唐涼引抱起也不管她是不是掙紮徑直抱出了屋子。外頭的馬車已經在候著,納蘭性德一用力將唐涼引抱進馬車裏頭,唐涼引想要掙紮出來卻被納蘭性德緊緊握住手。

“你要相信我!你隻需記得雀靈最好看的樣子即可,這個樣子你就不必看了!長安娘你也上馬車去拉住你家大少奶奶!”

納蘭性德見唐涼引已

經進了馬車這才安心地轉過身子要問王太醫這驗屍結果如何,王太醫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走到納蘭性德的麵前。

“今日當真是有勞王太醫了!”

“無妨無妨!誰讓我們是忘年之交,隻是這丫頭死得確實很是古怪!”

納蘭性德回頭看了一眼馬車,這才回頭示意這王太醫繼續往下說下去。

“公子,這人那顏色你也看見了,一般人死可不是那樣的顏色。加上她臉上的傷痕好像也並非是人為。”

“你說什麼!?你說這人臉上的傷不是人幹的!?”

“是!倒想是被什麼爪子給抓破的,若是人幹的無非就是刀子亦或是女子頭上的珠釵之類的東西,但是我看過這麼多的傷口這傷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不出所料就連那眼珠子也非人為。”

納蘭性德皺緊眉頭看著王太醫,難道和自己想的不謀而合去了!?但是這事情該怎麼解釋才好。

“公子,我知道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依照我這麼多年的經驗確實是如此,當然了,我也不是神仙看事情難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再請一位過來看看!”

“王太醫不要誤會,我隻是在想這是什麼鳥類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那臉上的劃痕力道可不是一般的鳥可以做到的!加上為什麼不啄其他的地方偏偏隻還針對頭,這是讓我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納蘭性德又回頭看了一眼馬車發現唐涼引

到現在也沒有掀開來看外頭,這倒是有些奇怪。

“公子,這世間千萬種鳥類,就拿鷹來說就完全有可能能夠將那人的臉劃花,不過這我們也未曾親眼見到的事情,我也不敢亂說。隻是我敢確定這姑娘也未曾受到多少傷害,猶是處子之身。這臉上的傷也是死後才弄上去的,死因我看是這姑娘生前說不準就有不治之症,與毒與其他原因怕是無關的!”

“這怎麼可能!雀靈身上也未曾聽過有任何病症!她平時生性活潑而且也很少生病,王太醫你可認準了?!還有,雀靈原本的屍體是從湖裏頭被撈起來的,這難道不是溺死或者是有人故意將她推下去的嗎?!”

“我在路上已經有聽公子說起前因後果,知道這姑娘與大少奶奶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所以我方才仔仔細細地多檢查了幾遍,這死因卻是與他人無關,就是這姑娘自己身上的毛病。您方才說的是在湖中被撈起,很有可能是死後才被人丟進那湖裏頭的。加上這姑娘身形都未變形,想來在水裏的時間也不會很長。大少奶奶,老夫行醫這麼多年,又在宮中的太醫院任職,這太監宮女之死也看了許多。很多就是平日看不出有任何疾患的人這突然之間就死了,這才留下許多讓人議論的把柄。不過我確實已經是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了這姑娘,確實他人無關,這死後的傷口也非人力所為,請大

少奶奶節哀寬心,這是這姑娘命中注定的劫數,今生已經結束,那來生想必會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去的!”

納蘭性德等著唐涼引接下去的回答,等了一會兒之後也不見她出聲,想來這人已經是接受了這王太醫的說法了。

“既然王太醫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沒有什麼疑慮了!今日果真是多勞煩王太醫過來了,還請內廳奉茶!”

“公子客氣了,你我既為朋友,那我自當是要過來替你解憂的!我太醫院中尚且有事,等日後再去淥水亭中打擾論詩詞。對了,還是請大少奶奶節哀順變,這人死不能複生,哀其生哀其死自有定論。告辭了!”

“青詩送一送王太醫!”

納蘭性德站在原地目送王太醫離開,這馬車上竟是沒有一點動靜,自己原本還以為這唐涼引會大聲哭嚷現在倒是一句話也沒有。納蘭性德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裏頭有什麼動靜便隻好伸手將馬車簾子拉開,隻見長安娘眼眶帶紅的看著自己,那唐涼引正在長安娘的懷中一下一下抽泣著。納蘭性德看著她這個樣子雖是心疼但是也不失是一個好的結果,若是這王太醫真的檢查出這雀靈是死於非命那唐涼引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檢查出來這雀靈是自己身上有病死的,那也算是給這些將她掛在心上的一個好的結果了。納蘭性德看著唐涼引這個樣子看了一會兒之後便將車簾放下,

青詩走進來之後手上好像拿著一包銀兩似的東西。

“青詩,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

“公子,這是剛才嵐姨拿過來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夫人已經知道我們過來驗屍的事情了。大少奶奶,這銀子是夫人給的,說我們府裏的丫鬟若是死了就是一百兩發派自己家裏去,但是這雀靈不同,是你的陪嫁丫鬟,加上與你情同姐妹。故而多了這麼個五十兩銀子的發送費,大少奶奶,夫人說了,既然說這雀靈是自己得了病死的,那這事也就算是了了,今後不管是大府裏還是新園子裏頭都不會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然後讓我來問問您,這是要埋和那些本家丫頭一起,還是發配回家裏去!?”

青詩和納蘭性德一起站在車外等著坐在車裏的唐涼引說話,但是等了大半天也未見這人有半句話。青詩剛想再說話之時,這車簾子便被拉開,唐涼引兩隻眼睛已經紅透似乎很是難過。

“方才太醫說的是這姑娘身上確實有病,但是你們誰又能夠真正認定這人就是雀靈呢!?而且當時雀靈是死在府內,為何屍體會在竹林之中被發現,這麼著急發送屍體又是何緣故,這其中是誰在做道理!”

唐涼引話音提高帶著絲絲顫抖,納蘭性德知道這人的心思,無非還是希望能夠將這其中的事情一一全部弄個明白,但是見額娘這樣的態度分明是已經想要盡快地息事寧人

了。若是這唐涼引再如此追究下去,勢必又會讓額娘不高興引起一場不必要的風波。

“這其中的道理是我在做!素月,這一百五十兩銀子已經是額外開恩,你作為一個主子,在那裏危言聳聽又是何道理!”

納蘭性德不必轉頭便知道是額娘過來了,看來額娘一直在盯著這裏的一舉一動,但是自己又不能夠阻止唐涼引就任由額娘去息事寧人。自己的心中也尚且有所懷疑更何況是這唐涼引。

“孩兒拜見額娘!”

“兒媳...拜見夫人!”

唐涼引微微顫抖著被長安娘扶著下了馬車,這覺羅氏過來必定是要讓自己放棄疑問,但是這雀靈分明平日身上並無疾患,怎麼會這麼突然就死了呢!

“素月,我剛才也聽到了你問冬郎的話。其實額娘也奇怪,這臉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怎麼還能夠認得出來,不過你也是親眼看見雀靈在府裏的屍體的。那手上的玉鐲子可不是你送給她的,現在還不是戴在那人的手上。你若是連額娘也不相信那大可以自己進去看看,而且這屍體為什麼會被丟掉那竹林裏頭,這額娘尚且還不知道。說不準是這雀靈平日裏嬌慣惹得有人對她不滿這才死後泄憤也未可知。素月,你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我早上過去淥水亭見你的時候我也將話與你說得很明白了,有些事情該放在心上的就要好好地放在心上。有些事情能夠讓它

過去的,就這麼讓它過去,否則於你於他這事情都不算是是好事情了!素月,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額娘的話你都是聽得進去的才是,切莫鑽進那死胡同裏頭。”

覺羅氏站在前麵看著那盧素月的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倒顯得很是委屈似的,納蘭性德夾在這兩人當中也不好多說隻是從青詩的手上接過那包銀兩遞給唐涼引。

“素月,莫論前塵往事,如今讓雀靈入土為安才好,你早做定奪。”

唐涼引手上攥緊那包銀兩心中甚是不是滋味,但是這太醫是拿下來的請過來的朋友,自己豈有不相信自己的丈夫的道理。更何況納蘭性德一向不是一個護短的人,自己若是一直追究下去豈不是顯得無理取鬧了。

“既然認定這人就是雀靈,那我就替雀靈將這一百五十兩的銀子收下來,多謝夫人。隻是若要和這本家丫鬟葬在一起,無名無牌位的,日後若是想起豈不是人葬在何處都不知道嗎!?雀靈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早已沒有了父母。額娘,兒媳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額娘能夠答應!”

覺羅氏本想著這個盧素月是個死心眼不會這麼容易就將這事過去,倒是沒有想到現在倒是同意了。

“素月,額娘說了,你才是這雀靈的主子,你想要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額娘不會多說什麼的!”

“多謝額娘的恩惠。我不想讓雀靈就這麼待在棺材裏入土了,用火焚了

再將骨灰隨風灑了!”

“你說什麼!?”

“這可不就是挫骨揚灰了嗎!?”

唐涼引這話一說就連青詩都忍不住要開口了,還從未聽過這人的屍體被燒了之後還要隨風灑了的。青詩拉了拉納蘭性德的袖子,但是這納蘭性德也不表態隻是一直看著唐涼引。

“素月,你可是在跟額娘說笑!?這挫骨揚灰可當真是你想出來的!?”

“額娘,雀靈這個丫頭一直不喜歡束縛,要是當真讓她躺在棺材裏頭八麵釘釘,她在地下也是要埋怨我這個主子的。加上雀靈這個名字就跟她人一樣,她當真就像是一隻仙雀一般,那心毫無遮掩。媳婦並不是要將這雀靈挫骨揚灰,隻是我想著這才是對雀靈最好的安排了,縱然媳婦這麼做是錯的,那日後的責任也由媳婦兒一個人承擔!還望額娘成全!”

覺羅氏站在原地聽完她說完那些話,這心裏頭不由得咯噔一下,自己當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可是真的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子。自己之前還是小瞧了這人,不過她和冬郎倒也是果真一對,兩個人的心思可是真像。

“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額娘自然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不過額娘還是那句話,人生不能夠複生,我知道你和雀靈感情好得就像親姐妹,不過人死便是死了,你要記得額娘這話才是!”

唐涼引點點頭行了一個禮之後這才站起身子來,納蘭性德站在一

邊仔細看著唐涼引的一舉一動,心中的震動不亞於額娘。這人方才竟然能夠說出那樣的話,便說明她的心思與人不同,這人才是真正的純善之心,若不是如此,那就任由額娘發送雀靈倒也罷了。

“冬郎,你看上去臉色好了一些,但是還是要多養養身子。你阿瑪現在在府中,近日的煩心事尚且多著,這裏的事情我也未曾驚動你阿瑪。今日阿瑪和額娘到新園子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阿瑪現在還是在氣頭上,你一會兒就回去先莫去找你阿瑪請安。等到殿試之期過了你再去吧!”

“是,額娘!”

“那這裏的事情就交由你們發落!素月,冬郎,額娘我跟你們說的話你們可要記住了!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額娘可就是沒有這麼好的性子了!”

覺羅氏說完這話就轉頭走了,唐涼引和納蘭性德在後行禮送覺羅氏離開。唐涼引直到看見覺羅氏離開了這才軟下了身子,納蘭性德見此趕緊伸手將唐涼引拉住。

“你可是累了?!接下去的事情就交代青詩去做吧!?”

“不行!這雀靈的身後事我要自己盯著,怎麼說也是好姐妹,姐妹一場豈能不送到頭去!”

“那就挑個吉時再送她走吧!你看現在天也暗了下來,說不準就要下雨了!我這麼安排,你可覺得還算妥當?!”

唐涼引點點頭,這身子越發覺得沉了起來,納蘭性德扶著唐涼引抬

頭看了看這天色確實也有些晚了,不管如何,現在已經找到了雀靈也算是能夠讓唐涼引睡個安穩覺了。

“我想進去看看她!”

唐涼引抬腳想要進去卻被納蘭性德緊緊地攥住手,納蘭性德對著自己搖搖頭,唐涼引幾乎不曾掉下淚來。

“我方才說過了,你要記住雀靈最好看的樣子,切莫不要將那可怖的麵容刻在心裏。這樣就算是雀靈也不會安心的。”

唐涼引緊盯著納蘭性德的眼睛,納蘭性德眼神堅定且手下不曾放開力氣,唐涼引思索了一陣子覺得這話也不錯,雀靈一直是那可愛的模樣若是自己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豈不是要將她的印象都改觀了。

“雀靈還有一些衣服在府裏頭,我想過去拿過來。那裏頭還有一些都是新做的衣服,明日就連同那些衣服一塊兒燒了罷!”

“也好!我與你一同過去吧,天就要黑了!”

唐涼引的手被納蘭性德一直攥在手裏,直到現在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納蘭性德的手心裏頭冒著冷汗,這才想起這人早晨還在發著燒,現在倒是陪著自己一直待在這裏,方才還吹了那麼大的風。

“不,你還是先回園子裏頭去吧!你看看你的臉色又開始變差了,早上太醫才特地囑咐過了,不準你再見了風,若是再見了風該又發燒了!”

“無妨無妨!這病又不是好不了,我陪著你過去總比你一個人過去的好,你若是天黑害怕找不

到身邊人豈不是該哭了!?”

唐涼引抬頭看著納蘭性德的眼睛,看他那額頭微微冒出的汗便知道這人現在正在難受著,自己這可是能算已經熬到了頭!?可是雀靈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這人生之事又該如何說才是。

“切莫胡思亂想,你方才說要好好送雀靈走。現下便要帶著好好送人的心思去為她準備東西,莫流淚。”

唐涼引點點頭,想起當日自己還未與納蘭性德交心之時那雀靈一直在心心念念該如何撮合自己,如今自己能算的上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但是雀靈現在卻是變成這個下場。唐涼引想到這裏不由得心酸流淚,納蘭性德見此也隻是將手絹遞過去,心中的狐疑猶在。其實自己和唐涼引一樣心中也是有奇怪之處,為何這平日好好的人一下子突然暴斃便暴斃了,而且這屍體又是誰運出府裏,這臉上的傷痕和那眼珠子難道真的就像是王太醫說的就是非人做的。這王太醫雖然是自己的忘年之交,但是難保不會和額娘事先說好,隻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和平息掉這件事情。納蘭性德想到這裏便回頭對著青詩示意,青詩遠遠跟在後頭就是以防萬一有時候主子又有什麼事情。

“公子怎麼了!?”

納蘭性德拉著唐涼引的手不方便說便稍微放開讓唐涼引站在原地等一會兒,唐涼引心裏在計算著雀靈還有幾件衣服,還要不要讓人連夜添置幾件

東西便無心去理會納蘭性德現在在做些什麼了。

“青詩,你再去外頭找個可信任的大夫或者是仵作進來瞧瞧!”

“公子,可是這....”

“我知道,但是還是要兩個人驗過心裏才會安心一些!你悄悄地去找,找之後馬上就帶過來,不要再有讓他接觸到任何人的機會。千萬小心不要被額娘發現了。”

“是!小的明白了,我這就去找!”

納蘭性德看著青詩跑出去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若是這第二個大夫驗過之後也說非人力那自己便罷了,若是人為那自己又該如何。納蘭性德站在原地想到這裏不由得都聽不見唐涼引在叫自己了。

“冬郎,你在想什麼?!”

“噢,我不過是在想其他的事情!走吧!”

唐涼引看著納蘭性德這若有所思的樣子不敢再湊近牽著他的手,自己想著他現在能夠一直幫著自己,那自己也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自己還能夠再奢望從他的身上得到些什麼呢,就算是雀靈在這裏也應該會為自己高興了才是。

“天暗了,你拉著我吧!一會兒摔跤了可就不好了!”

唐涼引抬起頭看著也正在看著自己的納蘭性德,這人的神情是自己說不清楚的,也不知道為何心中對他這樣的態度覺得甚是不安心,就像是那絢爛煙火會稍縱即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