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何傑的北上支隊打得一片屍山血海,東進支隊的進展就簡直隻能用勢如破竹來形容了。
在第一師東征之前,蘇北一帶本來就是個半真空狀態,各種亂七八糟的民軍,還有清朝的殘餘勢力混雜在一起,在東進支隊的兵鋒之下,要麼望風而降,要麼拔腿就跑。
還有跑去江寧告狀的,而這時就看出李奧用霹靂手段處置徐州事件的好處了,連陶俊葆都被殺了,誰還沒事去觸李奧那個愣頭青的黴頭。
另外一方麵,江浙立憲派在這次的東征中也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張季直從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就在南通辦實業,交遊遍布蘇北,各縣士紳就沒有他說不上話的。一路下來,從後勤供應到民政接管,處處都有著江浙立憲派的影子。
然後就是譚曉宏自己的關係了,他父親是船幫大龍頭,鹽幫那邊也說得上話,現在兒子帶著上萬人馬回來搶地盤,自然是全力支持。
這麼數管齊下,往往是大部隊還沒到,城裏麵已經早就排好隊伍,迎接王師了。
就這麼武裝遊行一般,譚曉宏帶著第二旅直屬隊和兩個營沿著運河一路南下,在1月15日抵達了高郵,兵鋒直指揚州。
而這裏,駐紮著整個蘇北實力最強,也是本次東征計劃中唯一可能對東進支隊造成麻煩的力量——揚州軍分府都督徐寶山部。
“穆仁智見過譚少幫主!”一個身材瘦小,穿著道士衣服,四五十歲,留著兩綹老鼠須的男子滿臉堆笑地對著譚曉宏作了個揖。
各地光複後,辮子自然是不留了,有些人為了表示革命徹底,連滿人的服飾也不願穿,於是就有些人穿上了前明王公大臣的服飾,也有穿道袍各種的,穆這仁智就是這樣,一身道袍配上才剃沒多久,毛紮紮的光頭,顯得不倫不類。
“什麼少幫主,老子是蘇省革命軍第一師第二旅旅長!”譚曉宏沒好氣地說道。他依稀認出眼前這貨是以前揚州知府的一個師爺,不知道怎麼跑到了徐寶山下麵做事、
“對對對,譚旅長,譚旅長!”穆仁智忙不迭地改口。
“在下受揚州徐寶山徐都督派遣,特為兩軍和睦之事而來!來前徐都督特意交代,李司令是革命之中流砥柱,江寧一別,一直掛念。這次驚聞司令受傷,特意讓在下帶了信過來......”說著便將一個信封遞給了護兵。
譚曉宏接過了一看,卻是一張新華銀行的十萬元支票。他心中微微一笑,這徐寶山,不愧鹽梟出身,倒是極會做人。臉上則還是麵無表情冷冰冰地問道,“穆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些許禮物,不成敬意,給司令做點湯藥費......”穆仁智賠笑道,“徐都督托我帶個話,揚軍願意依附在第一師麾下,做個馬前卒,代貴軍管理揚州,每月上繳不少於十萬元的稅收。名義什麼的,司令看著給一個也就是了”
徐寶山這個人,譚曉宏是知道的,最是見錢眼開,見風使舵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