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將夏塵扶到大堂的沙發上,還是熟悉的一次性水杯,溫涼的水接觸到口腔時,夏塵哇地原路吐回杯子裏。
“怎麼,怎麼了?”小姑娘驚慌地問,一雙手上上下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夏塵放下杯子,“你們的水好苦。”
他望著這杯水,若有所思,是怎麼做到純淨水都這麼難喝的?
“是我的失誤,我給您重新接一杯。”
小姑娘拿走他手裏的那杯苦水,路過大堂的飲水機,去了員工休息區。
夏塵對著大堂的鏡子撩起袖子,幾個針眼不規則地排列在大臂上,既然所有流程都走完了,夏塵頭也沒回地離開了醫院。
小姑娘端著水出來的時候,沒有在大堂找到夏塵。
趙碎聲走出診室,疏離冷淡的視線透過眼鏡將小姑娘釘在原地。
“我,我沒想到他醒這麼早……”小姑娘吞口唾沫,緊張到發抖,還好杯子裏的水不夠滿,不然此刻已經灑出來了。
“照片拍了嗎?”
“拍了!”
趙碎聲轉身回去,小姑娘的肩膀這才放鬆下來。
令夏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接下來一整天他無論吃什麼,味道都不對。
甜滋滋的冰淇淋像在冷凍室待了十天的苦瓜,麻辣燙吃在嘴裏不麻也不辣,酸梅隻剩鹹味,喝水像隱形眼鏡液,怪異到夏塵以為這是世界毀滅的前兆。
晚上十點,夏塵不信邪地再次點了外賣,看著眼前的炸雞視死如歸拿起一塊放在嘴裏。
又甜又辣,正常的雞肉味道。
夏塵從沒有對一份炸雞如此感恩戴德過,總算是恢複味覺了。
他在網上查找文獻,也沒有發現任何研究說肉毒素會讓味覺紊亂。
大快朵頤解決掉炸雞,接下來就是安靜等待了。
一個月後夏塵再次對著鏡子量圍度,所有誤差都縮小在0.5厘米以內,他的努力總算不白費,夏塵興奮地在原地轉上三圈。
等到秦夫人的臨終關懷結束時,他要用三千萬鋪滿整間房!
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以後馬桶不鑲金他可不會用!
幸福美滿的日子在向他招手啊!
“夫人在二樓的花房裏,請跟我來。”
蔣助理今天沒有眯眯眼,看起來整個人都開朗不少。
“蔣助理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蔣枝岷踏上台階,聞言回頭朝夏塵陰惻惻一笑。
夏塵見狀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因為小姐您,馬上又能見到夫人了。”
說完他為夏塵打開花房的門後,側身讓開了位置。
淡藍色薄毛衣裙罩在薛薔的身上,跟照片上的秦宜雪如出一轍的微卷短發,烏亮的發色讓她看起來並不想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媽!”
此刻他就隻能是秦宜雪了。
夏塵臉上綻開明亮漂亮的笑容,高腰牛仔褲顯得他身材比例十分優越,他異常興奮地朝正在優雅端坐飲茶的薛薔張開雙手撲過去。
薛薔在夏塵打翻茶杯之前,條件反射地將杯子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