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前台一身職業套裙，臉上掛著疏離禮貌的微笑，先夏塵半步為他帶路。
夏塵報了自己的名字和預留手機號。
“我記得夏先生，要注射肉毒素是吧？”
前台的笑隱隱咬牙切齒起來，憋得牙關都咬碎，還要微笑著為夏塵服務。
夏塵訕笑兩聲，“沒錯。”
“夏先生的臉部線條十分流暢，五官也很大方好看，不知道夏先生有沒有興趣拍一張模板放在我們大堂？”
前台在給夏塵遞水期間，不由自主多看了他幾眼。
“我知道我好看。”
夏塵對她笑，隨後拒絕掉了她的提議。
他的男裝身份要盡量保持神秘呢，怎麼可能堂而皇之貼在整形醫院的大堂裏。
“嗬嗬，好的，趙醫生已經在等您了。”
夏塵跟隨她的指引進了問診室，醫生比夏塵想得要年輕帥氣很多，三十多歲的年紀，戴一副金邊眼鏡，白大褂裏是黑色修身內搭，腹肌若隱若現。
是夏塵的菜。
“您是想在大臂上注射肉毒素是嗎？”
夏塵抬眼看他胸前的姓名牌。
趙碎聲。
“趙醫生名字真好聽。”
趙碎聲的視線從手裏的預約單轉移到夏塵臉上，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波動，甚至不曾對顧客微笑。
“大臂注射，對吧？”
依夏塵對他人情緒變化的敏感程度，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趙碎聲藏在麵具之下的怒意。
很淡，但不容忽視。
“沒錯。”
夏塵沒有了逗他的心思，情緒不外露的人可不好惹。
接下來的問診依照流程正常進行，夏塵在前台完成繳費後立馬就上了手術台。
說是手術台，其實就是一個簡單高級的無菌室，夏塵換上藍色手術服躺在床上。
趙碎聲站在夏塵身側操作。
無菌室裏隻有夏塵與趙碎聲兩個人，因著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談，甚至連視線都有意避開，所以器械碰撞的聲音格外明顯。
夏塵在陷入混沌之前，聽見了極其微小的哢噠聲。
尖銳的針刺入皮膚，探入肌理，冰涼的液體在體內遊走，攪亂秩序，細胞們亂作一團後又歸於詭異的平靜。
手臂處歡快跑動的細胞在眼前不斷脹大縮小，縮小脹大，快要突破眼球邊界之時，夏塵倏地睜開眼睛，按住狂跳不止的心髒。
“你醒了？”
前台小姑娘的臉近在咫尺，夏塵向後靠，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無菌室的床上。
小姑娘一雙眼因為驚訝瞪大，細看臉色十分不好，甚至稱得上怪異。
趙碎聲推門進來。
“趙醫生，他醒了。”
小姑娘向左移了一小步，要將夏塵扶起來。
夏塵因為她的動作，沒有看清門口的趙碎聲，塑料摩擦的聲音很短暫，消失的速度讓夏塵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看向操作台，在下床的時候瞄了眼小姑娘和趙碎聲的鞋，沒有塑料鞋套。
“你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在注射期間睡著的客人呢，別人都喊疼，夏先生居然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