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看到這個印章,終於是止不住了思念的眼淚,他伸出手掌,顫抖地接過這枚印章,將其握在手心。許是覺得在一個晚輩麵前流眼淚不成體統,他裝作打量印章的樣子,將印章舉過頭頂,頭也就自然地抬起。
可歎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如今卻連道話的機會都是沒有了。
老秀才呢喃著“小齊,小齊,是我這個做先生的沒用,我這個做先生的保護不了你啊。”趙垚沒想到這枚印章勾動了自己師祖如此強烈的情緒,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傷感的老人。
秋風漸起,吹拂著大地,吹動著槐樹上搖搖欲墜的槐葉,也拂動著槐樹下的一老一少的臉龐。秋風不如往年那般蕭瑟,在和煦的陽光下,讓人誤把那秋風當作春風。
老人整理好情緒,將手中這枚印章遞還給少年。“這枚迎春印,你是如何得來的?”
“是之前我與陸道長同遊小鎮時,在那座牌坊樓上的“當仁不讓”牌匾中得來的。依據陸道長所說,這枚印章是齊先生專門為我留在那兒的。”
“這樣啊。”老人捋了捋自己的稀疏胡子,“想不到那陸老三也算是做了件正經事兒。趙垚啊,這枚印章你仔細收好,未來能幫助你派上大用場。”
“師祖,這枚迎春印章到底是什麼。之前我有問過陸道長,他說這是浩然家事,他一個青冥天下的人不可多言。”
老秀才哀歎一口氣,輕聲道:“罷了罷了,現在說與你聽也是無妨。浩然天下不像青冥天下與蓮花天下那般,這三座天下,唯有我們浩然天下,最不限製其他文脈學說的發展,可謂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那麼山上山下,總會有那麼幾個想要和我們儒家講道理掰手腕的存在。單純的講道理嘛就還好,說好聽點學術交流,說直白點吵架嘛,咱們讀書人這張嘴皮子也是不怵誰的。怕就怕幾個蠻橫的主,嘴皮子的道理講不過,就要動手上的家夥事,這樣的話光靠禮聖製定的規矩可就沒太大用處了。但是儒家讀書人做學問勤耕不輟,也是相當於山上人在修煉道法。當一個讀書人在做學問這一方麵達到一定高度時,就會有機會凝聚出一個本命字,這個可是獨屬於我們儒家的存在,可以說是這個讀書人一身學問功德的顯化。每個本命字都有專屬於其自身的能力,相當於劍修的本命飛劍那般,要是再輔以自身修為做後盾,那就是吵架打架都不怕了。你手中的這枚迎春印章,就是小齊的本命字,“春”字印了。”
“我不知道為何小齊能夠保留下這枚印章,或許是有某人在背後相助。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齊先生將這枚印章托付給了你,相當於是他將自己一生所感悟的內容都交給了你。你要好好保管它,他能夠在未來重要的時候給予你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