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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中書甩袖冷哼:“你難道還要拖著這副皮囊多熬一個時辰的軟香?今日我站在這裏,看你能撐過多久的熱水散湯,你也不看看,四周的氣霧凝結在dòngxué內,不久將壓下空氣,將麻沸香送進你身體內,屆時你又得麻痹了,動彈不得!”

聶夫人匆忙趕來,釵環鬆墜。她急急挽住裙裾,撲向溫泉石畔:“無憂,無憂,聽父親的話好麼,你的身子骨吃不消病香味道呀!”

聶無憂默默地閉上眼睛,不忍看見母親驚慌失措的臉。在父親得知湯藥味道無法衝洗他的脾胃後,采苗疆秘方,專用一種慢xing毒香誘發他的味源,迫使他重拾對藥理味道的記憶。

與父親的第二次對峙,最終也因他的身體薄弱敗下陣來,僅僅過了一刻鍾,在母親的伏地抽泣中,在父親的冷眼旁觀中,他陷入了昏迷。

第二次從漫長的黑暗中醒過來,聶無憂驚異發現住處換了景色,唧唧喳喳的小鳥花蟲替代了死寂的庭院石 階,漫開一線熱鬧氣息。

他很快喜歡上了這裏,然而他謹記父親烙印在他血脈裏的教訓:即使癡愛,仍不能執念,否則勢必牽動宿疾,病理乏力回天。

他看著一切,接觸一切,淡然麵對一切,默默習慣了一切。

自小到大,他用一次次地咳血與病痛,換來了無yù則剛的信念,直到有人將他沉睡的渴求喚醒,就這樣毫無預計地打開了門窗,放進來朗朗清風、無法抵抗的陽光。

執念,執念,他本該避免的隱疾,他清修二十二年的課業,在一場謀局中全部被重置,全部被顛覆,最後全部被打散。

聶無憂終於明白了,當年的父親說得是如何中肯,他以高人一等的智慧,看著他在十丈紅塵中浮沉。父親本想執起他的手,牽引他縮短曆程的艱辛,奈何他走入了曲路,再也不回頭。

他想起青山寺裏那道佛,釋迦牟尼手持說法印,結跏趺坐在蓮花台上,凝視著他和初一,默默無語地透出禪機:不起妄念,心常jīng進,不生不滅,永集大成。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病痛原因,抱歉讓各位等了很久,這是閑qíng所寫,日後將鎖住,等待聶無憂真正出場後再挪到那一卷。

鞠躬退了,MM們記得就來看看,不記得也沒關係,木頭實在是不好意思拖著大家等,我隻能盡量寫點。

☆、狹路

灰土路麵上行來三十多人的聯合鏢隊,八輛箱車緊密相連,各自有絳衣鏢師牢牢把守。他們保持著陣型,前後左右據車子四角,確保沒有fèng隙可以滲透。

官道左邊是密匝山林,初秋過後,枝葉變huáng,但仍是繁雜如cháo,遮住了林子裏的動向。打頭的總鏢師壓隊伍剛走近牛頭山,馬上挺直了馬鞍上的身軀,揚起右臂喊了句:“戒嚴!”

雙脊突現的牛頭山寂靜無聲,隻傳來一兩句疏落鳥叫。

鏢車緩緩前進,走到了內腹地帶。

風起,眾多隊旗呼啦飛卷,阻擋了鏢師看向右上山脊的視線。就在連成一片的旗子降下了旗麵,突然呼呼呼三聲,從斜坡滾下了三枚巨大的火球。

秋高氣慡,糙木蒼勁,火星一經沾染,馬上蔓延成一片。火球來勢洶洶,不偏不倚砸向隊列的前中後三處,把齊整的陣型斬成了首尾不能相連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