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歌姬見狀,知趣地悄悄退下,絲弦也停了下來。
苦笑著搖了搖頭,李岩拱手稟道:“各位伯父,今日殿試,得蒙聖人恩寵,授予文武兩職,可還沒上任,就碰見一件棘手的事。”
“什麼事如此棘手?”王鉷顯得很熱心,繼續追問。
“永穆山莊禦酒坊被人潛入,掠走幾名酒師,傷了幾條性命。”李岩據實稟道。
宇文融霍地站了起來,臉上很是驚詫:“岩哥兒為何不趕往永穆山莊,還在府中盤桓?”
“宇文伯父,右監門衛將軍高力士已親自趕去山莊,徹查此事,我還等著明日到羽林騎挑人呢,建立山莊的護衛駐軍。”李岩言辭謙恭,毫不隱瞞地解釋此事。
高力士親自去了山莊!誰也沒注意到,侍禦史王鉷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往後縮了縮。
“哼,累幾位朝廷重臣……在此等候,不過是……巧言虛飾……罷了,李岩,永穆公主一大早乘著油壁車,去了哪裏?”駙馬王繇喝得臉紅脖子粗,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大聲質問道。
永穆公主一大早用油壁車送自己赴考,這聲突然的喝問讓李岩唬得心驚膽顫,嗓子發幹,答道:“我……我今日忙於殿試,沒見過永穆公主。”
“她和那群歌姬不就在你的府第裏,歌舞宴樂,為你慶賀升官嗎?”王繇的聲音越來越大,臉上的神情已經出離了憤怒。
堂上安靜下來,眾人的眼神都齊刷刷地掃了過來,侍禦史王鉷低著頭,仔細品味著王繇的話。
李岩看見父親李林甫的臉色被駭得麵無人色,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
難道我跟永穆公主相戀就這麼見不得光?事到臨頭,李岩反而鎮定,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王駙馬,現在就可到我的府第去看,如果你胡說八道,哼,我可就要下令逐客了。”
王準站了出來,取笑道:“王駙馬,這麼簡單的事兒你不明白,酒坊出了事,永穆公主趕著去查看,你整日在桃李蹊妓家廝混,一點兒也不關心府裏的事,看著清秀文弱,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的草包罷了。”
瞧著王準那似笑非笑的臉色,王繇想到做彈弓靶子的事,立刻噤若寒蟬。
李林甫這時已恢複常態,立刻笑著圓場:“王駙馬也是,你我兩家共同掌管禦酒的事,同獲聖寵,關係非同一般,不要中了什麼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李林甫是剛上任的工部侍郎,李岩又身兼文武兩職,父子恩寵不絕,正是長安新貴,王繇酒也被嚇醒幾分,一身的冷汗出來,故意歪歪斜斜站不穩身子,裝著酒醉被侍女扶了下去。
今天來遲了,又王繇喝問,堂上的客人必定心裏不舒服,李岩牙一咬,我還是挨個敬酒陪罪,堂上以宇文融地位最為尊崇,李岩拿起一個琉璃酒瓶,走到宇文融麵前,為他斟滿了酒:“宇文伯父,李岩因事來遲,你隨意,我連幹三杯,作為晚輩的陪禮。”
這可是酒烈味甘的山中仙釀!宇文融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我陪岩哥兒滿飲一杯。”
源潔那兒也是三杯,喝酒喝得急,李岩頭有些發昏。
到了王鉷王準父子麵前,為了感謝王準剛才仗義執言,李岩一口氣喝了六杯,腳步已站不穩了,一個侍女趕快過來扶著他。
一杯山中仙釀下肚,王鉷笑吟吟地道:“岩哥兒文武全才,現在又統率了五百羽林騎,王準讀書也沒啥出息,隻有到兵部補個缺,加入羽林騎,讓他跟著岩哥兒,好好上進。”
喝醉了酒,李岩也沒想得那麼多,一拍胸膛,張口允諾道:“王準跟我親哥們似的,沒……沒問題,隻要王伯父放……放心。”
裴元慶提著酒壺上來:“岩哥兒,我也到你的羽林騎去,兄弟們在一塊熱鬧,我敬你一杯。”
你這個不省事的,沒見我難受得緊,腸胃這會兒翻江倒海似的,李岩咬牙強忍住,笑道:“元慶,今兒……今兒熱鬧,咱哥倆要喝……就喝三杯。”
……
李岩升官,喜中有憂,王駙馬也是活膩味了,他怎麼個死法?想看後麵的精彩故事,兄弟們投票收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