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低頭看到她有點淩亂的衣衫,當下解下自己的外衫套在了她的外麵,扶著她走了出去。
鬼城內現在時空無一人,鬼士們全都出去打天下去了,一座城內留下的就隻有蘇小鹿和樓蘭兩人。
“真的可以?”出了城門,樓蘭問了一句,蘇小鹿知道他的意思,隨即笑了笑,對他道:“他根本沒料到我會把藥省下來用在他身上,這次也算是出其不意,至於用量我拿捏的自有分寸。”
“為什麼不殺了他?”他不是個善良之輩,殺人對於他來說也不是難事,他不明白為什麼沒有殺了那個人。
蘇小鹿抬頭看了一眼樓蘭,用手肘慫了他一下,揶揄他:“你不會是吃醋吧?”
樓蘭被她如此一問麵色一愣,隨即揉著她的頭發好笑,“你以為呢?”
“應該不會!”蘇小鹿笑著轉身,樓蘭跟著她的步伐漸漸兩人走出了鬼城的範圍。
蘇小鹿當然不會跟他說,一是不想說了,二來她覺得說了也沒意思。若是殺了蘇崇,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來個穿越。蘇崇是個不死魂,隻能壓製,永遠無法控製。
兩人先回了夜如年在外的府苑,剛進門就看見北宮鏡和北宮狂兩人在切磋武藝,見到兩人進門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北宮狂依舊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對蘇小鹿視而不見,北宮鏡倒是一派欣喜,幾步上前,“沒想到你們還活著。”
這話倒也不假,他們在此本就是為了等這兩個人,時間過得久了心裏也沒譜了也不知道這兩人還能不能活著出來,現在看到兩人安然無恙心頭的一顆重石落了地。
蘇小鹿和樓蘭在府苑內洗漱休息了一番,第二日便出發循著豔歌給的訊號去了沙之部落。
沙之部落的人基本上也走的差不多了,現在天下大亂,隻要有手有腳的就上了戰場,所以整個沙之部落內也沒有多少年輕男子,皆是一些婦孺幼子。
剛到沙之部落,蘇小鹿還沒從馬上落腳,便聽到帳篷內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不由的心髒一縮,握著樓蘭的手瞬間尖利的刺著。
樓蘭輕輕拍打了一下她的手,無聲的安慰著,蘇小鹿緩過神來,拉著樓蘭便向帳篷內奔了去。
帳篷內的光線很暗,無論外麵是如何的明豔四射,到底是照不進如此狹隘的空間。欒皓靜靜的站立在床側,眼裏隱忍著痛苦和悲傷,轉眼間看到蘇小鹿進來,眼底有了一絲驚喜可隨之又被濃重的悲傷給壓了下去。
豔歌低低的哭啼聲旋繞在小小的帳篷內,屋內的藥草味已經十分的濃重,嗆的蘇小鹿差點背過氣去。
看著床上躺著的人,蘇小鹿下意識的緊握著樓蘭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樓蘭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疼痛,那雙沉靜的眼睛依舊平靜無波,即使知道床上的已經斷了氣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豔歌的哭涕聲,初裳的歎氣聲,欒皓的沉默。
蘇小鹿看了一會,慢慢走了過去,床上的人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半,隻不過臉蒼白了一點而已,其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蘇小鹿突然想起第一次與夜如年見麵時,自己還嘲笑過這個男人,迂腐頑固。
如今的他現在卻睡覺了,可能這將是一場漫長的睡眠。蘇小鹿歎氣,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豔歌的哭涕聲頓時停止,一把抽回蘇小鹿的身子,控訴:“這就是你的態度?他在死之前都想見你一麵,你怎麼可以用這個態度對他?”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掉了線般滾落下來。
蘇小鹿沉靜的看著她,平靜的看著她哭,看著她鬧,然後一字一句的反問:“不然我怎樣?”
豔歌睜開朦朧的雙眼回望她,她的聲音有點輕微的喑啞,“要我怎樣他才會活過來?”
要她怎樣才能把床上的那個人叫醒?要怎麼樣才能讓他不要再睡了?外麵的太陽多好啊,他不是喜歡每天都出去曬會太陽嗎?他不是喜歡看那些金燦燦的麥穗嗎?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呢?為什麼要走的那麼突然?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鬆開了緊抓著蘇小鹿的手,蹲在地上哭得昏天地暗。
蘇小鹿咬了咬唇還是走出來帳篷,她真的有點忍受不了裏麵的味道,聞上一點就好像會聽到那個人一如慣常的說‘為什麼藥都是苦不拉幾的呢?’蘇小鹿還笑他一個大男人連個藥都喝得這麼膽顫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