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史府大婦(1 / 3)

第三更到,好了,我要呼呼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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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話至岑遲的事之前,史靖就已經有了預料。即便史信嘴麵上不會悖逆他,但他若真要對岑遲下狠手,史信心底裏絕對會生猶豫。

“此事……”心緒微微凝滯了一下,史靖喜怒不行於色的開口:“尚有變數。”

這話中的“變數”二字剛落下音,史靖就看見兒子的眼中浮過一點亮光,但沒來由的,他自己的心裏卻感覺到一絲厭煩。

史靖很費解,想不透岑遲是用什麼辦法對自己的兒子構成這麼大影響的。

因為他曾擔任過信兒的西席先生?不,那隻是掛名先生,掛了個虛名,實際上他近乎什麼也沒有教給信兒。

因為他與信兒同日及冠?不、不,那原本是自己的一番好意,可在相府因信兒的及冠禮而擺宴時,岑遲那廝卻在花園裏失手把玉冠摔毀了,那叫及得什麼冠?

還是因為……罷了,那姓岑的年輕人根本就不在相府常住。不過想來也怪,他不常待在相府,卻絲毫未削弱信兒對他的看重,倘若他常居於此,那豈不是……

難道傳說中的北籬學派,連心術之學都鑽研凝練得這般恐怖?

心緒遊走到了這一步,史靖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思考下去,他無聲一歎,轉言又對史信說道:“是留是棄,最終都需要做出抉擇,倘若我們與他走到不能同伍的岔路口,為父希望你不要優柔不決。”

史信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次在聽完父親的告誡後,他眼中神色未再起一絲波瀾,似乎在父親剛才一揚一頓的話語過後,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再次端起茶盞,掀開蓋後,還沒去吹開浮在茶湯上的些許茶沫,就準備滿飲一口——他忽然感覺有些口幹,盡管在聆聽父親的話時,他未動口舌,半個字也沒說。

然而他手中的茶盞才微微一傾,茶湯還未沾唇,他就又放下了茶盞。

隻因為他看見門口有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甫一眼看去,這個女人約摸四十出頭的年紀。她臉上的深刻皺紋不太多,但細紋不少,顯得皮膚有些幹燥、失了光澤,看樣子是她少操勞但又不太注意體麵保養的結果。

女人衣著錦繡,衣衫上有著色彩明豔的刺繡花樣,但卻無法將她的臉色也映襯得紅潤有精神。細細看去,她除了臉上的皺紋不太明顯,膚色也很白皙,可那是一種少見陽光所致的白,沒有健康生動的光澤。

她的確很少為生活上的事以及身邊的事操心,因為她實在太能操心了,所以必須剝奪她操心的權力,以免她的神經錯亂累及別人。

這個女人本該有丞相府大婦的身份——當然她現在也算是有這種身份,但卻隻是仆人心裏那位傳說中的大夫人。

她隻是相府以大夫人的身份細致養著、確切說應該是密切關在一處小院子裏的瘋女人。

這瘋女人的確是史靖的原配夫人,還是史家二公子的生母,但她卻被自己的丈夫禁足於府中將近十五年。然而相府裏的仆人不會因此腹誹老爺,不是因為畏懼於老爺的威怒,而是因為大夫人實在該禁。

相府留下不多的老仆人裏,偶有幾人私下裏憶及這個瘋女人的過往,雖然時隔數年,仍讓人覺得背上發寒。這令人談到後仍不禁後怕的事,便是瘋女人在她的親生兒子五歲那年,差一點親手掐死了他。

後來她那逃過一死的兒子也常常會有神智失常的時候,此事大抵算是家醜了,然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相府仆人多,難逃例外。知道此事的人便以訛傳訛:史府二公子正是因為母親的發瘋,導致其本人也自娘胎裏帶了些瘋症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