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令人擔心的設想(1 / 2)

雖然幕後黑手的這一做法看起來有點白癡,但對於那口怎麼也汲不幹的井,要想掩蓋井水中含著的秘密,還真隻有填土這一招。

可當二組的成員將這一結果告訴林杉後,他居然派人再度上山,將那口井掘了個通透,並取了離井底半丈高度的黃土拿回來做了溶水濾化,分離出了兩份樣品,一份叫人交給了藥鬼廖世,他自己也存了一份。

隻是這溶土化水的事,林杉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連厲蓋也不知道。厲蓋隻知道北籬老人住的草廬被人動了手腳,派人對林杉托人送到京都的那幾滴油脂進行分析,最後查出了幾個人,卻明顯隻是在替人頂黑鍋的樣子,主謀是誰一直查無所獲。

因為這件事,林杉對其師父北籬老人存著沉重的愧欠心,所以他會對身邊的人那麼在意,也可以解釋剛才他為何在看出那個冒名店主身後之人還隔著一層控製力後,他會那麼激憤而失態了。

厲蓋知道,他們的談話在無意之中又挖出了林杉心裏最令其忌諱和痛心的事,連忙換過話題,笑了笑說道:“別把不好的事都攬到自己頭上,你擔著這些徒增煩惱,還不如保持清醒頭腦,才能靈活隨機應變。”

“情緒化行事是不好,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林杉也已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之言,就拎起酒壺給厲蓋斟酒。不料壺小碗大,剩下的半壺酒全倒了出去,也隻夠盛上半碗。

“哈哈,這點份量也隻夠你自己喝的。”厲蓋端起那半碗酒放到了林杉麵前,然後將桌腿邊的那隻酒壇子直接提到了桌麵上,做工精致但不太闊氣的桌子被壓得一邊顫了顫。

厲蓋單手覆在壇口上,笑著說道:“兄弟間不說酸話,我就不相信你是個完美的人,難道尊師就沒拿你師弟的優點來教訓你?”

林杉端起厲蓋喝過的酒碗,朝對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徐徐說道:“我最大的缺點你應該知道,可惜我師弟貪玩的時候比我喝醉的時候還多。”

“這話要是讓你師弟聽到,估計他又得氣你一回。”厲蓋說笑了一句,然後抱起酒壇與林杉對飲了一口。

抹了一把溢到嘴邊的酒水,厲蓋沉吟了一下後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你師弟是因為什麼原因進的相府,我現在倒是對另外一件事比較確定了,剛才那財主模樣的家夥應該是相府裏的誰指派的。你剛才也看出那冒名店主是在替人做事,可那後一步走出來的胖財主依舊不是正主,否則你師弟不會對其沒有印象。”

“繞了這麼多彎兒,倒跟幾年前那個在大荒山放火的人有點像。”林杉嘲了一句。

厲蓋知道他還沒有放棄找出那個人,那個想謀害北籬老人的幕後人,已經觸犯了林杉能為之追凶一生的底線。

但厲蓋沒有順著林杉說下去,他有別的話想要提醒林杉。

“老三,不論前路背景如何,你得設法提醒一下岑遲。”厲蓋凝神說道:“這個人顯然是仔細琢磨過你師弟的習性,才安排了這麼一個算計。我看那驢的四蹄上泥雖厚,但都已幹了,看來岑遲是在城郊待過一段時間,而那個人能這麼處心積慮的掐著時間害他,其心難測啊!”

“這個我不擔心。”看樣子林杉是真不擔心,神情很是輕鬆,“此舉之中聞不出血腥氣,就算今天師弟他一個幫手也沒有,最多也不過是進衙門費些口舌。最差的可能是像你之前說的,那假店主的指使者弄權行詐,我師弟失了理挨頓板子,罰些錢蹲幾天大牢,也就了了,無礙於性命。”

“其實我擔心的重點也不在這個上麵,而是史丞相。”厲蓋緩緩言道:“那假店主的做法其實就是為了一個‘拖’字,倘若剛才雙方動起手來,那麼多人看著,頒布法度的皇帝就在京中住著,任相府如何人脈寬廣,岑遲至少也得去牢中待一宿。衙門管轄下的大牢,雖然的確可以為一些江湖草莽提供暫時躲避仇家追殺的藏身之所,但對於手指已經能伸進來的人,進了大牢就等於是黑暗地開始。”

林杉聞言定了一下神,開口問:“聽你這麼說我就不明白了,史丞相為什麼既派了兩位高手保護他,卻又會對他不利。”

“史丞相與岑遲之間隻是合作關係,所以隻要這種在互利上建立的信任關係出了問題,史丞相會不會幫岑遲就有些玄了。他府裏養了那麼多食客,憑什麼他要為一個已生異心的人去觸碰皇帝最重視的法度呢?”厲蓋說到這裏忽然深深呼出一口氣,滿眼疑惑的又道:“我現在也有些糊塗了,如果我的設想準了的話,那個人的做法或許是在給岑遲使絆子,但結果卻是有利於岑遲地安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