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大荒山的那場火(2 / 2)

厲蓋不解道:“通過棋藝,我也略知一點算經的慣性,這種學問是很要求連貫性的,若經常中斷,思維無法連成一線,一處錯後麵即是處處錯。以你剛才所講,你師弟要是真有這些習慣,尊師頻頻責怪他倒也不是對他真有成見。”

“我師弟的天賦優勢也正是體現在這一點上啊!”林杉感歎了一聲,繼續說道:“若我在起草一張圖紙時,中途被某件事耽誤,再回來繼續作圖時,總是需要一點時間將前麵的脈絡理一遍。而師弟他當年在草廬做算題時,可是一邊逗桌底下的螞蟻一邊做題的,居然也沒見錯過。當師父不在草廬內時,他多半是在玩,然後拿捏著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匆忙結題,與我一同交題。”

“這麼貪玩,他就更該被師父訓了。”厲蓋調侃了一句。

“師父一生的心血,當然希望能有一個人可以完全繼承,可師弟一直無法理解他的這份心意。師父訓斥得多了,自己也煩,終於有一天積怒難抑的吼了師弟,似乎是傷了師弟的自尊心,他便下山去了。”

林杉說罷深深歎了口氣,語勢轉淡的接著說道:“其實師弟走前說的那句話也許隻是個幌子,在那之前,師父自己也親口說過,他的算術已經高出我兩籌了,也就是說明他已經比我強勝不少,那還用爭什麼呢?他不過是被師父訓煩了,不想再在草廬裏待著了。現在想想,或許該提前下山的是我,這樣一來師父就不會總拿師弟身邊的人做榜樣去訓他,並且這個榜樣居然還是不如他的人,師弟心裏當然會不平和難過。”

林杉說到這裏,將自己麵前的酒盅斟滿,然後端起,一口吞下。辣酒刺激著喉口,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擱下酒盅後又說道:“如果我先走了,師弟能少挨點訓,或許就不會下山,現在也已習得算經之大成。師父現在也不會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幾年前還因為我的事,差點被大火燒死。”

聽到林杉說的那最後一句話,厲蓋雖然沒有喝酒,卻也是皺緊了一下眉頭。

大荒山之火的事,厲蓋當然也知道。火是夜裏起的,若不是北籬老人在建草廬之前,就為了防範山火之禍,在草廬的周圍建了圍渠,恐怕他在那天就是夜裏驚醒了,也是逃脫不掉的。

可盡管如此,溝渠裏的水在大火發生之前已經幹涸了。草廬那片位置明明被修剪過,然而房頂上鋪的蘆草隻是與數丈外被山風刮來的火星碰了一下,就立即化成一片火海。北籬老人用鐵鏟將幹涸的溝渠挖了一個槽,把自己活埋了進去,這才免遭烈火塗炭,然而他的頭發還是被全部燒光,耳朵也有火燙之傷。

隨後,一直匿身在大荒山下鄰近村莊裏的林杉的部下冒著被燒死的危險,身披被水浸濕的厚麻袋,背著盛水的壇子,用鐮刀劈草,砍出了一條直道上山去,這才把北籬老人接了下來,送去了一個隻有林杉知道的地方隱居。

這件事對林杉的影響極大,他為此一連沉鬱了幾天,最終忍住了去探望師父的念頭,隻因為他不想讓師父隱居的地方再被別人發現。

此後,林杉就派了他管下的機動一組成員再上大荒山調查。

草廬的所在地已經被燒成一片灰燼,然而一組成員還是在一條看樣子隻走過一兩次的隱秘小道上發現了點滴油脂。

水渠的閘口是北籬老人親手設計的,除了他親收的徒弟可以移動外,外人要動就隻有強行破壞這一招,所以水渠閘口的異常也是顯而易見的。哪怕一組成員上山後,閘口已經被黃土掩埋踩實,他們也能一點一滴掘盡虛土,讓閘口現出原形來。

最明顯的異常就在於草廬裏的那口井,要在山腰挖井取水,除了選地非常有講究外,對深度的要求也是很高的。當然,這兩點都難不倒北籬老人,其實他就是先挖的井,後才建的草廬。

可當一組成員到達草廬的基地時,那麼深、常年盈水不絕的一口井,居然被填滿了黃土。

不過這樣一來,一組的成員也不用像掘溝渠閘口上蓋著的那層厚黃土一樣,再把井也掘一遍了。井水裏有什麼,已是能透過數丈高的黃土浮上來的信息了。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