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師弟的坑,大又深。(2 / 2)

但那冒名店主知道,如果清點了貨品和損失,再加上剛才他自己大嚷的五十兩,估計聽到的人不少,這下訛詐之名怕是難擺脫了。

正當這冒名店主有些六神無主時,真正的店主已經被那位與圓臉人同來的青年家丁從店中請了出來,身份真假與否,拿出租賃商鋪的契文,看看上麵的落款名字就成了。

貨品的清點很快也結束了,對於此事,店裏的夥計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被店主授意過的,幫起忙來十分配合。鋪中懸掛展示的整張較為貴重的毛皮都是那後來才走出來的店主所擁有,外加一些皮製小件,上麵也都有出處可尋的供應商留下的燙印。

至於外麵攤位上擺放的一些山兔毛皮製品,豬鬃製碎件兒,以及一些毛皮邊角,就都是那假店主的了——沒有燙印的山貨是誰的,不用說也都能明白了。

圍觀的人群中不乏一些打烊較早的商鋪老板,行家裏人看份內事,那些東西攏總起來算,至多不過五、六兩。

五兩銀子都夠城裏一戶普通的三口人家半年的口糧,對於貧困戶來說,的確是大手筆了。而這鋪子若算上那張被踏爛的灰狐皮在內,再多賠償五兩銀子,估摸著也得有一兩左右的餘頭。

可是五十兩!估計都夠買下整個店鋪三分之一的存貨——可要命的是,這鋪子不是那個嚷著要五十兩的人所有的!

真正的店主似乎隻是出於同行之誼,才把自己的鋪子門前讓出一角,讓那賣‘山貨’的商人搭著賣點東西。店主自己的貨品,貴重的都擺在室內,損失並不多,顯然這真正的店主是真如那青年人所說的,不想惹麻煩,他的損失也著實多不到要去衙門才能理清的地步,所以他很快就與那圓臉人談妥,支付了賠償。

青年人用他剛才二度從地上撿起、原本是賠給那冒名店主的十兩銀子賠償了這鋪子真正的店主,此做法不自覺間透出一種諷刺意味。

雜事了清,剩下的就隻有見官這一件事了。

可能是因為平時被這冒名店主坑過錢,所以人群裏有幾個人從圍觀大眾的後麵擠身到了圈子裏側。他們的吵鬧之聲漸起,所述內容多是譴責那冒牌店主的欺詐行為。看樣子,若青年人邀他們去衙門作證,他們多半不會拒絕。

真正的店主已經招呼活計回鋪子裏麵去了。估摸著他也在後悔當初同意讓外麵那人借他的鋪角做生意,這會兒正好假裝不見,讓有能力的人徹底將他排到京都以外去,免得再煩人了。

望著那青年人看過來的目光,雖然沒出聲,卻已然是在說一個“請”字。

冒名店主第一次發覺,那雙安靜的眼眸透出的光是有鋒口的。同時他在心底又惱火了起來,那個叫他給這牽驢人使絆子的人沒說這人有這麼難對付啊!早知道這麼麻煩,會讓自己都陷進去拔不出身,哪怕他是愛貪點小便宜,也不會用自己以後再不能在京都做生意的代價去博那二兩銀子的“辛苦”費啊!

這下自己真是掉進大坑裏,跌得淒慘了!

“閣下請移步。”注視著那冒名店主的牽驢青年終於開了口,“在下也想要個明白公正,莫說五十兩,就是剛才那賠償給獸皮店老板的十兩銀子都是我找朋友借的。在下一介布衣平民,不是我不想賠償,而是五十兩實難堪其沉重,但若是公理所至,在下當願賣掉頑驢,去碼頭做苦工,也要湊足賠款。”

軟棉花裏含刀子,前後夾擊,冒名店主已無岔路可選。與其說是去衙門給店主評理,不如說是去衙門揭發頑劣商人。

……

“唉……”

飯莊三樓雅間的窗戶邊,一直安靜看著樓下發生的這一切的林杉忽然歎了口氣。

厲蓋收回目光側頭說道:“以你剛才所說,那人應該就是你的師弟了。我剛剛也才想起來,你以前跟我提過,你的師弟叫岑遲,我當時還笑說這名字好繞口。”

林杉沉默著點了點頭。

“我剛才還覺得你對你師弟的評價有些過了,現在看來倒是恰當得很。”厲蓋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接下來去了衙門弄清事情經過,以你師弟在相府的這絲關係,也不怕那冒名店主還能拉什麼大靠山。訛詐的罪名坐實,上了黑名冊就無權租賃商鋪,那商人再難在京都立足。”

厲蓋頓了頓後才說出後麵的一句話:“這種行事結果,近乎崩門掘戶。你師弟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愛惹麻煩上身的人,有些像你一樣冷淡處世,但他若想坑誰,這坑一定是揀最大最深地挖。”

想到自己談論的人是林杉的師弟,厲蓋在說話時刻意的繞了半圈。

林杉抬眼看著厲蓋,似乎心情不太愉快,慢慢開口道:“怎麼,才不過十年光景,京中倚權而驕的現象已經如此頻繁了嗎?”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