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師弟的坑,大又深。(1 / 2)

“不是你們叫我開價的,怎麼?現在你們又覺得多了?”

樓下喧聲又起,看來是談砸了。

飯莊三樓窗旁,沉默許久的林杉忽然開口道:“再看看,若真是我師弟,以他的脾氣,想必要在相府得罪不少人。”

厲蓋聽出了他話裏的另外一層意思,有些質疑的開口:“你覺得那店主不依不饒的原因不在被毀的鋪子上?”

“也許吧……不管那人是不是我師弟,這店主的結果都不會太好。”林杉的唇邊滑過泛著寒意的微笑,“最好不是他,否則這店主的下場將更淒涼。”

厲蓋失聲道:“你師弟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麼?”

林杉沒有再接話。

厲蓋沒見過林杉的師弟,對其初步印象是以林杉為借鑒的。一時之間他還不太容易接受林杉對其師弟形容的那種酷冽形象,同門師兄弟,有一個平靜溫和的師兄在上頭,師弟能偏到哪裏去呢?

不過實際情況如何,也許就如林杉所說的那樣,再看看,就可以看到了。

樓下被圍觀者圍成一個圓的中央位置,剛才由圓臉的相府家丁給了店主的那個錢袋子已經被店主砸到地上。

店主的囂張之勢漸長,相府那四人卻沒有誰接他的話,隻在店主發完一陣牢騷,正要轉口氣歇歇的時候,那圓臉家丁終於再開口,溫和的語調已不再有,“五十兩稍微有點多了,我等隻是替家主跑腿的人,身上不可能總帶著這麼多的銀兩。閣下請再在這兒稍等一會兒,待我回去取了銀子來。”

店主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圍觀的人群裏卻有幾聲唏噓傳出,已經有人看出了異常之處,巡城隊一直沒人來,而那胖臉人說的回去拿銀子,恐怕不隻是拿銀子那麼簡單。

開始有人目光閃爍的走開,也有一兩個人隨後圍了上來,隻是這去與來,圍著看熱鬧的大眾沒有一人去注意這些變化中不同的地方。

就在那圓臉人招呼了他帶來的那個家丁,準備返身回府時,一直站在一旁既不說話也沒挪步的那個牽著驢的青年放開了手中的繩子,慢步走了過來。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錢袋子,輕輕撣了撣錦袋上沾著的塵灰,然後將它放到了店主手中。

在做這些事時,他依舊是一句話也未說,然而周圍圍觀的人們卻不知不覺的停下喧嘩聲。真正的事主出來了,但看他的樣子,頗有些神秘的感覺,不知道下一步他又會做什麼呢?

在圍觀的人心中,這意味著好戲也許將要上演。而被動的接過錢袋子的店主隻覺得心裏忽然有了一絲害怕的感覺,隻是更多的暴躁接踵而至,令他二度將錢袋子扔到了地上,不巧砸在那牽驢青年的腳跟前。

店主不知道,接下來將有多大麻煩找上自己,那絲害怕正是冥冥之中的警醒,他將為自己膨脹的猖狂付出代價。

“你這是什麼意思?”店主語氣不善。

“這位店家,你不是要賠償麼?”青年人淡淡說道:“五十兩的賠償,十兩雖然不夠,但不能不說它也算是五十兩中的一成,何必如何火氣大。”

“不是我要的賠償,是你們本來就該賠償我。你這話說得倒像是我霸道了,你委屈似的。”店主說到這裏,語氣中開始現出不耐煩的情緒,“哎……哎……我不想跟你這書生繞嘴皮上的彎彎,我一個粗人肯定是繞不過你的,看你的樣子是既不想賠償也不想道歉,那我們去見官好了!”

“那我們去見官好了。”在店主麵前彎下腰第二次撿起錢袋子,青年人直起身後,將店主剛才所說的最後那句話重複了一遍。同樣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後,雖然語氣中少了店主那種躁怒,卻多出一絲森然之意。

店主怔住了一瞬。

青年人撿起錢袋子後,看樣子是要再交到那店主手裏,然而當他說出那句“見官”的話後,他居然將那錢袋子很自然的放回了自己懷中。未等那店主回過神來再開口,青年人已經是繼續說道:“在見官之前,我想先見一見這間店鋪的鋪主,清點一下貨品。他占這店鋪更多一些的營業權,但他或許沒你那麼想見官。”

剛才那囂張的店主才剛回過神來,在聽了這青年人的話後就再次怔住。

人群中的陣陣竊語聲再次響起——搞了半天,原來這人不是真正的店主,隻是冒名頂替的合租散商啊!那麼這訛人的意味就很明顯了。

在京都兩大商區,有些地段鋪麵緊俏,有的商人會選擇合租一個鋪麵,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經過那青年人一語指出後,圍觀的人們開始注意起這商鋪上的貨品,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隻是這些不同的地方又是有所聯係的,所以在剛才,於那店主躁怒之下一片嚷嚷之中,大家的注意力都沒有集中在這上麵,所以沒發現罷了。

這下剛才那嚷嚷的冒名店主頓時意識到麻煩上身了。京都的商業化性質,使得對於訛詐的刑罰是極為嚴重的——若欺詐橫行,商道以何為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