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鶴衣病了,很快就有家庭醫生拎著醫藥箱走了出來。
醫生是個中年男人,是鶴衣出生後不久就一直在給她看病的人。知道這一點後,理穗悄悄鬆了口氣。
醫生熟練地給鶴衣量體溫、配藥然後打針,他看著被禪院理穗抱在懷裏的鶴衣,一邊緩慢地推著藥劑,一邊閑聊似地說:“別擔心,這隻是小感冒。”
禪院理穗想到之前量出來的體溫,懷疑道:“這還是小感冒嗎?”
都快39度了吧?!
針管裏的藥水被推完後,醫生用棉簽按住針眼,安撫地笑了一下:“對鶴衣來說的確是小感冒了,以前不知道她身體這麼弱的時候,超過40度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但是每次不管多麼凶險,她都堅強的熬了過去。
聽完醫生的話,禪院理穗的嘴唇翕張了一下,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見針眼不出血了之後,醫生開始收拾東西:“我晚上再來看看,要吃的藥給你寫到盒子上。最近幾天就待在屋子裏不要出去了,頂多讓她在屋子裏開門看看雪。”
認真聽著的禪院理穗聽到一聲最後那句話時,臉上的表情奇怪了一瞬,心想果然是看鶴衣小姐長大的醫生啊,然後說:“鶴衣小姐的身體真的有這麼差嗎?”
“有,但也沒有。”收好東西的醫生看著迷迷糊糊沒有什麼動靜的小姑娘,“昨晚睡前肯定是關好門窗了吧,是怎麼引起發熱的?”
禪院理穗在去請醫生的路上就仔細回想過了,鶴衣小姐的睡姿好,不會踹被子,而且門窗都是關好,被窩也是事先暖好的,唯一一點是——
“昨天從外麵回來時,樹梢上掉了一捧雪砸到鶴衣小姐了。但是回來之後就立馬洗了熱水澡。”
醫生聽了之後,攤手說:“你看,就是被雪砸一下都可能會引起高熱,很脆弱吧。”
禪院理穗慢慢點頭。
“但是呢。”醫生站起身來,提上自己的醫藥箱,“她之前每年大病小病的不斷,雖然瘦了一點,但還是好好地活到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後遺症。所以啊,到底是脆弱還是頑強,都不好說。”
禪院甚爾回來時發現院子裏靜悄悄的,各處的障子門也都拉上了。他奇怪地挑了下眉,徑直去了鶴衣房間的方向。
隱隱地說話聲從障子門後傳出來,甚爾抬手敲了下門。
“稍等。”
禪院理穗把門拉開後,甚爾看到了那個裹著被子隻露出一顆腦袋,像一個大號梅子飯團似的坐在被褥上的鶴衣。
“甚爾你回來啦~”
大號梅子飯團吝嗇的露出一隻手掌,開心地和他打招呼,就是聽起來悶悶的,這顆梅子一點都不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