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家都是撿來的(2 / 3)

這個理由大師兄很是受用,高興地點了點頭,想了想,用一副長者的口氣說:“嗯……我覺得,作為一個女子,長得難看就是最大的原罪,最命苦最可憐了。想想看,大家同樣生而為人,為什麼有人美如天仙,有人貌比無鹽。——長得難看,生出來就是個錯,之後的生命,也不過是一錯再錯,錯上加錯的將就罷了。有些人還要自欺欺人,用心靈美來催眠自己,那,你說可不可憐?”

我驚得張大嘴巴,“師兄,你說這樣的話,會被女權組織打死的!”

“男的也一樣,男的也一樣。”大師兄說。

“小湖,你可千萬別信大師兄的話。”三師兄說,“我覺得,醜女人固然活得艱難,蠢女人卻最可憐了,人蠢了,長得再漂亮有什麼用,女人要是蠢了,越漂亮越命苦。”

我問三師兄:“師兄,什麼樣的才算是蠢女人?”

他說:“就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要問……喏,比如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一個洋蔥砸了過去。

二師兄洗罷了碗,擦幹手也靠過來,說:“我覺得吧,俗女人最可憐了。比如說,一頭牛和一個女子同時聽我彈一首曲子,結果那頭牛聽懂了,那女子反倒沒聽懂。於是牛感受到了音樂的快樂,而那女子卻無緣見識這份天籟,這是她人生無法彌補的缺憾,多可憐啊。”

二師兄說著說著,沉浸在他曲高和寡的精神世界裏。

我感覺跟他三個聊這種問題簡直就是在費吐沫。

一會兒,師傅從茅房回來,問我們剛才在熱火朝天的聊什麼,三師兄嘴快告訴了師傅。

師傅本就一副懨懨無力的樣子,聽了這個問題,眼神變得憂鬱多愁起來,他托腮良久,說:“我覺得,醜女子,蠢女子,俗女子還都算不得可憐命苦。”

“那師傅覺得,最可憐命苦的女子是什麼人?”我們四個都作出一副受教的樣子來。

師傅遍視我們一眼,歎了口氣說:“你們四個,自繈褓中便都沒有娘親在身邊……試想,一個女子,十月懷胎,血肉以連,卻不能懷抱自己的孩兒,更不能見其繞於膝前。失孤之心,又豈是區區可憐二字說得?”

師傅的話忽然讓飯桌氣氛壓抑起來,大家都止了笑臉,停箸不語。師傅向來樂天,很少提傷心事的。

隔了一會兒,大師兄才說:“師傅,怎麼突然說起這種話來啦。”

三師兄幫腔道:“是啊師傅,咱們以前說過的,這種事再也不提了。”

“我也是將心比心,有感而發。”師傅說,“我在茅房蹲了一夜,心想便秘都這麼痛苦,那懷胎十懷還不得……”

“師傅!!!!”我們四個同時拍案而起,怒目而視,師傅嚇得差點沒鑽桌子下麵去。

接下來早餐的談話內容就成了一致對師傅的批評討伐。

直到大家吃完飯,又討論完了下半月誰當夥夫後,大家準備離席,滄浪山的弟子也沒有來。

滄浪山的弟子之所以沒來,是因為我趁著去溪邊洗臉的時候,以綁架者的口吻偷偷往他們住處扔了紙條,告訴了他們夏候春的處境。

所以今天大家可以得閑了。

師傅拍拍手問眾人:“大家吃完飯後都打算去幹什麼,有沒有興趣搓兩圈?”

大師兄說:“師傅,我想練會功去,準備明天的比武。”

師傅說:“你都這麼厲害了還練,人家還有活路嗎,不許去。”

大師兄無奈道:“師傅,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嗎?哪來這麼大的癮。”

“娛樂能讓我忘記痛苦。”

二師兄說:“師傅,我打算下山賣藝賺錢去。”

師傅搖搖手指:“賣藝才賺幾個錢,哪有麻將桌上來得快。”

二師兄一臉小呆呆:“師傅,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師傅不理他,問三師兄:“老三,你準備去幹嘛?”

三師兄:“師傅,我想……”

“你哪也不能去!昨天隻有你贏了。”

“好吧。”三師兄認命道。

然後師傅又吩咐:“小賴,去門口守著,來人就叫。小湖,你隨便找個涼快地方玩去吧。”

師傅真是有夠可惡。自從他上個月學會了打麻將,整天纏著眾位師兄陪他玩,最可惡的是,他還不許我玩,說什麼這是不好的東西,有礙我德智體全麵發展。

不過這也正合我意,我樂得一個人輕鬆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