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家都是撿來的(1 / 3)

我為什麼叫冷小湖呢?

這裏麵大有典故呢。

這要從遙遠的二十二年前說起。

有一天,年少的師傅下山去玩.

行到爛柯鎮外林子裏,遇見一個包袱被一把長劍釘在一棵大柳樹上,師傅好奇上前查看,發現那包袱中竟裹著一個嬰兒。

那便是大師兄。

師傅不知何人所遺,隻好將其帶回山上去。

因他來處長劍插柳,所以取名柳劍心,悉心撫養。

兩年之後,大師兄剛剛斷奶,師父抱著大師兄又下山去玩。

走到芥子江前時,發現上遊漂來一截橫木,上麵載著一個包袱。

師傅將其撈起,卻見那橫木本是一把覆琴,包袱裏竟有個嬰兒在安睡。

那嬰兒正是二師兄。

師傅欲托無人,隻得又將其帶回山上,取名江琴心,含辛茹苦照養。

又過了兩年,師父背著大師兄抱著二師兄再次下山去玩。

剛走到山腳下,忽地竄出來一條白狼,那白狼口中銜著一個包袱,見到師傅,棄下包袱,狂奔而去。

可巧包袱中是個嬰兒,師傅隻得又撿回來。

那便是三師兄。

師傅本想取名狼心,但覺得不妥,於是改名浪心,又是日裏夜裏,劬勞幾載。

然後又過了兩年,也就是十六年前。

師父領著大師兄背著二師兄抱著三師兄再次下山去玩。

那一日天冷的要命,行到湖心小築時,竟看見亭中仙子像腳下有個包袱,包袱裏躺著一個凍僵的女嬰。

沒錯,那就是我。

師傅再次因地製宜,取名冷湖心。

可是後來師傅覺得我是個女孩,有必要和前麵的師兄區別開來,於是把心字去了,中間加了個小字。

自那之後,十六年了,師傅再也不敢下山玩了。

而且師傅還一再告誡我們,如果下山看到什麼奇怪的包袱,千萬不要隨意上前手賤。

所以細想一下,我和仙女湖的淵源還蠻深的。

這樣想著,我覺得夜色溫柔了很多,慢慢倚下身子,偎在岸邊的石子閉上了眼睛。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溫柔的夢。

我夢見了小時候,和師兄們輪流坐在洗衣的木盆裏,由其他三個人拉著滿山跑。

後來師傅來了,他也要玩,他坐在木盤裏,我們四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勁拉他,最後木盆散架了。

我夢到我們五個人圍著一個西瓜,那是那個夏天唯一的西瓜,所以我們非常慎重的研究該怎麼以最美味方式的吃掉它,我們決定把它放在溪水裏冰震,結果第二天醒來西瓜被水衝到爪哇國去了。

我還夢到了夏天的夜晚,大家一起並排躺在大殿的房頂上,探討宇宙的廣闊,星空的神奇,當有流星劃過,我們交口接舌。

大師兄猜那是上帝點煙,二師兄說是塵埃起電,三師兄忙著結衣許願,我問師傅,師傅說,也可能是神仙下凡。

最後,我夢到自己躲在一個小黑屋裏抽泣。

師傅提著燈籠進來,溫柔的問我,小湖,你為什麼哭。

我發著抖說,師傅,我怕。

他問,你怕什麼?

我說,師傅,我怕大家都是妖怪。

師傅笑說,那有什麼可害怕的。

我大哭著說,我不是怕大家是妖,我是怕唯獨我自己不是。

師傅聽了,小心的摟住我,輕柔得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你永遠不用害怕,大家會一直陪著你。

我問,你們會陪我到何時?

到天沉日陷,到乾坤不轉。

他說。

……

小湖,小湖,起床吃飯了。

再一次,大師兄把我從夢中喚醒。

尋常如舊的穿衣洗臉,然後來到小客廳吃飯。師傅他如廁未歸,三師兄在做飯,二師兄在洗碗,大師兄在角落裏剝洋蔥。

大師兄早上好,二師兄好,三師兄好,我挨個熱情地打招呼。

然後靠著大師兄蹲下,“大師兄,問你個事。”

“什麼事啊?”

“嗯……你覺得,在這世上,什麼女子最命苦,最可憐?”

大師兄打量了我一眼,奇怪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種問題了?”

“瞎聊嘛,你比我大,懂得多,分享點人生閱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