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黑衣人下達命令。
廝殺一觸即發，刀光劍影中，黑衣人下手狠辣刁鑽，顧姿帶來的人到底沒有他們這麼實戰，很快就處於下風。
‘錚’的一聲
顧姿刺了對方一劍，但她自己也沒落下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已經體力不支了。
地上一片倒下的人，血腥味刺鼻，覺淨強忍下生理反應，緊攥著手裏的佛珠。
“小姐，我們掩護你，快走。”
黑衣人殺紅了眼，這些家夥武功不高，卻十分難纏。
突然，劍尖破空，直麵而來。
而她前麵，是覺淨。
顧姿瞳孔一縮，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把他猛得一拽開，自己閃躲不及，被刺偏了幾分。
手中劍險些握不住掉了下來，鮮血很快把墨色衣服浸濕，那抹鮮色刺痛了一旁的覺淨。
“顧姿。”
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顧姿心裏還有點怪異，但很快就有點撐不住了。
其餘幾人見她受傷紛紛把他們護在後麵。
大黑悄聲對覺淨說：“還記得之前帶你騎馬的感覺嗎？你帶小姐離開，我們斷後。”
覺淨聞言抬起眼，看著大黑。他皮膚依舊很黑，那雙眼睛卻亮的驚人。
“請你一定要讓她活著。”
顧姿已經昏迷，臉上沾上點點血跡，像個破碎的精致娃娃。
大黑就這樣凝視著她，那瞳孔裏似乎隱藏著些他看不懂的情愫，但很快就被凜冽吞噬掉。
他上前兩步，高聲對著兄弟們說道：“今日能與大家一起死，也算不枉此生。”
“下輩子還做兄弟！”
眾人熱血沸騰，臉上帶著視死如歸。
螳臂當車，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最後是大黑。
他倒下死死看著的，是他們絕塵而去的方向。
意識剝離，一生走馬觀花般閃過，最後停留在那個和熙的午後，少年黝黑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紅暈。
黑衣人追得緊，馬蹄聲太大容易暴露，好在覺淨從小在山上長大，找個隱蔽的地方不是難事。
利用馬兒聲東擊西把黑衣人引開，他們暫時安全了。
顧姿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了，要不是胸膛小小的起伏別人會以為她死了。
覺淨不敢出聲，怕黑衣人再次折返回來，周圍安靜得讓他心慌。
顧姿身上沒有藥，眼看血留得越來越多，把他的僧袍都染紅了一片。
覺淨臉上焦急萬分，心亂如麻，還有股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感。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像是尋找著什麼，最後目光停在對麵岩石邊的不起眼的草藥上。
此時若出去，有可能會撞上黑衣人。可若不出去…
看到顧姿蒼白的臉色之後，他不再猶豫。
好在，拿藥草過程很順利。
上藥須褪衣，但一向恪守規矩的覺淨卻顧不上妥不妥當、男女大防，很快就把衣服褪好。
他快速把草搗碎後敷在她傷口上，然後緊緊盯著傷口，在看到血漸漸止住了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白皙到發光的肌膚，手觸電似的伸回來，忙道了聲‘阿彌陀佛，佛主勿怪’，眼睛不敢亂看，可又怕她會著涼，隻小心翼翼地挑起衣襟給她係了回去。
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到什麼不該碰的。穿好後才卸下口氣，竟是出了一身的汗，比剛才逃命還累。
血止住了，就沒事了。
他寬慰自己，但心卻沒放下來。隻能默念著佛經，希望保她平安。
他時刻關注著她的身體狀況，直到天亮才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