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關門呢。”博物館的胖女人遺憾地說。

“今天是我半休,你們知道嗎?”

她憂慮地看了周泰一眼。

“我們照規矩一星期開放七天,可是我的搭檔住院動手術,沒有人跟我換班。主要是我不在休息時間回家,我母親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哦,好好好,沒事。”周泰安慰她,掠了一把油光水滑的頭發。

“我完全理解。不過這實在太遺憾了。”

張連山簡直不能相信,在博物館門口,馬上就能救艾艾的檔口,就這樣被擋住了。

博物館胖女人的臉變得地調皮起來,她說:“不過我倒有個主意,你們請進來。”

他們跟著她走進博物館。她舉起一串套在一個金屬環裏、叮當發響的粗大鑰匙說:“嚴格地說,我是不應該這樣做的。”

她向周泰瞪了一眼,臉頰瞬間通紅。

“可你畢竟是個教授,不是嗎?”

“是的,我想我畢竟是個教授。”

周泰露出放下架子以示親切的笑容說。

胖女人的嗓音壓低了,仿佛在同他搞陰謀似的,雖然旁邊並沒有人偷聽。

“我信任你,把鑰匙交給你,你完事後把門鎖上,行嗎?我把家裏的地址寫給你,你完事後可以把鑰匙放在我家窗台上。你認為好嗎?”

“很好。”周泰說。“好極了!”

五分鍾後,張連山和周泰已經單獨待在博物館裏。

大門鎖住。

他們的腳步在空房間裏發出空洞的回聲。

“當時你有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連山?”

當他們走進陳列室白色的房間時,周泰問。

“放射出一種什麼東西?”

落地窗關著,室內悶熱難當。

“我說不準。”張連山聳聳肩膀。

“就是一種感覺。仿佛屋裏還有一個人和我在一起。”

“是嗎?”周泰把小皮箱放下,大步走到房間的另一頭。

“咱們開點窗通通風好嗎?”

他換了好幾把鑰匙才找到合適的一把把落地窗打開。

他把窗子全部敞開,一陣新鮮芳香的空氣吹進室內。

“這樣就舒服多了。”周泰說。

又從房間遠端走回來,把鑰匙交給張連山,然後彎腰把小皮箱打開。

張連山的心怦怦跳起來。

機器就放在小皮箱裏周泰的電腦旁邊。

“你把那個東西打開時,我最好不要在場。”

張連山用力使聲音裏不顯示出神經張緊。

“我不願再次倒在地上。”

“你說什麼?”周泰抬起頭來望著他。他的腦子已經全部集中在工作上,其他一切都隻不過是一種刺激劑。

“在你把機器打開以前,我還是到外麵去躲一躲。”

張連山向陽光燦爛的庭院一指。

“好嗎?”

“哦,好的。”周泰用手指拍開腦門上的一束亂黑的頭發。

“你確實應該出去躲一躲,你出去之前先替我把插頭插上好嗎?”

張連山把插頭插進牆上的插座,心裏十分恐慌。

不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周泰把電腦放在膝上,開始打字,嘴裏念念有詞。

張連山向他瞟了一眼。

典型的瘋狂科學家!

他舉步向落地窗走去。

“我現在走了,可以嗎?”

“可以,走吧。”

“我就在外麵,你完事以後可以叫我一聲。”

他走到庭院門口,又回過頭來大聲說:“但願你獲得成功!”

周泰根本就沒在聽。

張連山最後向周泰瞥了一眼,就走進太陽光底下,穿過鮮花怒放的庭院,找艾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