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村衙門,新曆百年二月初三。
看到此告示的姬天恃在慌亂中不知所措,後方官府人員正逼近著他,前方又凶險不明,他沮喪的扶著大樹,嘖著嘴幹著急。突然後方不遠傳來一個聲音:
“姬天恃,哪裏跑。”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正是店小二,還有一位身形健碩,滿臉胡須的壯漢,危難間,姬天恃不顧前路凶險,邁開了大腿就跑,後方的追趕聲在他跑了沒五分鍾後就已消音,但情急之下,姬天恃哪能聽見?他拚了命的沿著山坡向上逃,速度快的堪比大宛寶馬,兩旁的樹林在他的餘光看來都已模糊,他能看到的,隻有前方山頂紅彤彤的太陽,那是一種希望,一種求生的渴望促使他饑餓、疲憊的身軀超負荷地運動著,不斷地逃離後方的追擊。
山腳下,店小二和另一位男性站住了腳,驚懼地說著:“楊,楊捕頭,他上山了,這可怎麼辦啊?”
楊捕頭看了看前方崎嶇的山道,猶豫又同有所懼地答道:“山上可有很多凶獸啊,我得先回去找王大人商議,再叫些人手。”然後帶著對自己的不滿和訝異,往衙門行去。
太陽已從最高點漸漸的下落著,現已是黃昏時分。從外看起來並不像正規衙門的一座府邸裏,楊捕頭正向瘦高的中年男子說著剛才的情況:“王大人,那北山上近來凶獸霸道,且又威猛,蛇神鬼怪之說已傳得婦孺皆知,我隻能目睹著他逃向山去啊。”
王大人聽過詳細的情況後,大失所望,本以為這是上天送來的禮物,仕途可以更加順利了,沒想到煮熟的鴨子卻又飛了,失望間妥協道:“行了,其餘人即刻起身,隨楊捕頭上山抓姬天恃回來。”
楊捕頭和幾個捕快連忙跪地,帶著哭腔道:“大人饒命,那北山去不得,更甚的是現在天要黑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啊,不能就這麼死了啊,大人。”
“廢物,一群廢物,平日裏本官白把你們養這麼壯了,關鍵時刻沒有一個人能為我效力。”王大人氣急敗壞地說著。
一旁站立的師爺麵露黠色,欠起身子作揖,對喘著粗氣的王大人說:“大人,不如咱們把煮熟的鴨子說成是鴿子,就說它飛了。”
王大人帶著疑惑道:“師爺這時就別賣關子了,還請細說。”
“大人,楊捕頭和幾位捕快平日兢兢業業,我們北山村安定團結、百姓安居樂業,農產繁榮也離不開他們的努力,依我看,不如我們就向上級彙報說‘犯人姬天恃已逃往北山,極有可能遇冷血猛獸攻擊,屍骨無存,命喪黃泉’,大人你看如何?”師爺慢條斯理地說著。
王大人咳嗽了一聲,歎著氣撇著眼道:“依師爺所言,現也隻能如此了。”
……
無盡黑暗籠罩了北山,也籠罩著姬天恃慌亂的心。他越過了四五座山頂,陷入了群山之中。前路禍福難料,附近又無燈火人家,後方更是殺頭大罪等著他認。姬天恃因山上濕冷的空氣打起了哆嗦,攜帶的兩個饅頭已經被他吃完,但他仍感覺到餓,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人在不知道有沒有下一頓的情況下,心理因素會導致消化腺快速運動,所以餓的自然快了。
姬天恃聽著群山中傳來的鳥啼獸吼之聲,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更是睡不著。後方的人應該逼近了吧?在這種慌亂中,他做了此生唯一的錯誤決定,便是繼續摸黑前行。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姬天恃後腳觸著前腳,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著。約莫到了下一座大山腳時,他的右方震出了巨大的咆哮聲,姬天恃被驚得坐在了地上,雙眼盯著漆黑的右方。首先,在他注意的漆黑方位,突然現出了一雙血色的不明獸眼,姬天恃看到後猛地胸口一緊,兩手抓著泥土、石子,咽著口水,動著臀部慢慢地向後挪去。接著,隨著“砰”的巨大的落地聲,地都顫了,一個渾身發著紅光,遍體長毛密布,高約十尺,狀若犀牛的直立凶獸落在了地上,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姬天恃胡亂踢著腳,欲起身往後逃卻因手腳無力坐了回去,他不斷捏拳合掌,刹那間,在一種死亡的威脅中他令人意外地平靜了下來,閉上眼心裏想著:我的生命應該結束了,十年了,我還是個舉人,碌碌無為,整日飲酒逛著花樓,如今又是舉國追捕的犯人,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心底的震怒促使姬天恃大吼道:“來啊畜生,你殺了我!”
受到這種挑釁聲音的刺激,紅毛巨獸邁開粗壯若梁的腿,衝著姬天恃跑來,近了他的身正欲抬起粗壯的手臂讓這惹惱自己的人類化為膿血時,身旁“轟隆”一聲巨響,姬天恃和紅毛巨獸的聽力瞬間失靈,在他左側現出了一片赤焰般的紅光……
現出的紅光究竟是何物?姬天恃性命如何?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