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日當中,牧酒酒和牧渲兩人果然被關在了密室當中,而蘇夏和杜經年則在將他們綁上了手腳之後與嚴諾一起離開了密室,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每日到了吃飯的點蘇夏都會端些吃的進到密室來給他們,隻是喂過了東西之後就又立即離開,整個過程不論牧酒酒說了什麼,他都仿佛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當真如杜經年所說,隻有死人才會毫無自己的意識,蘇夏已經死了,他聽不見牧酒酒所說的話。
然而牧酒酒卻依舊未曾放棄,每一日都堅持同蘇夏說話,也不管他到底理不理自己。
“今日的菜有些鹹了。”蘇夏一口一口朝牧酒酒喂著東西,牧酒酒抽著空便說了這樣一句,蘇夏果然沒有反應,牧酒酒便又道:“這些菜究竟是誰做的?是你嗎?我記得你以前不會做菜的。”
蘇夏仍是沒回應,被綁在牧酒酒旁邊的牧渲卻有些受不了了,他搖頭道:“別白費力氣了,他聽不見你說話。”
“他能夠聽杜爺爺的命令,又怎麼會聽不見我說話呢?”牧酒酒笑笑,笑意卻有些勉強。
牧渲低歎一聲,轉頭看了牧酒酒一看之後才改口道:“那即使你要與他說話,也該問些有用的事情。”牧渲神色肅然,朝蘇夏道:“容秋的主人究竟是誰,你知道對不對?”杜經年竟然要用他們兄妹的性命來威脅那容秋的主人,那麼他們便一定與那個人有著一定的聯係。
但蘇夏沒有作出回應,他這時候已經喂完了飯菜,端起盤子站起了身來,毫無感情的雙眸往牧酒酒二人身上瞥來。
牧酒酒怔了怔,便在蘇夏要轉身離開之際開口道:“這幾日的飯菜太清淡了,明天送來的時候在裏麵加個蛋可好?”
蘇夏徑自離開,沒有理會牧酒酒這句話。
不過讓牧酒酒和牧渲都沒有料到的是,第二日兩人的飯菜中果然多加了個蛋,牧酒酒滿心歡喜的吃著蘇夏喂的菜,幾乎是眉梢上都帶上了喜色。不管蘇夏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能夠聽到她說的話,那樣對牧酒酒來說就夠了。
然而對牧渲來說卻是不然,他緊緊盯著蘇夏的眼睛,沉聲道:“今日是第十日了吧。”
牧酒酒動作一頓,蘇夏一口飯給她喂過來,她險些被噎著。
牧渲算的日子沒錯,自他們被關起來開始,已經過了十日了,而她並沒有記錯不久之前杜經年對容秋所說的話。他說讓容秋在十日之內去將他的主人帶來,否則,他便會殺了牧酒酒和牧渲二人。
牧酒酒不是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她一直不相信杜經年真的會對他們動手,而且——
既然杜經年會出這個主意,那麼他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那個人一定會趕來。
而她和牧渲隻需要在這裏等著看來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就夠了。
據杜經年所說,容秋的主人肯定和牧酒酒牧渲二人有某種聯係,或是親人,或是友人,又或是想要利用他們的人。在牧酒酒看來,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而友人也幾乎沒有,至於親人……能夠讓杜經年花那麼多心思去對付的人並不是沒有,隻是那個人早就死了十多年了。
十五年前,淨天教教主牧風率淨天教進攻中原武林,掀起了百年來最大的一場腥風血雨,中原武林損失慘重,一直到最後正道聯合了三門七派數十名高手才終於將牧風給除去,而那一戰之後,正道中武功最高強的杜經年被推舉為了武林盟主,眾人一起對付已經失去了牧風的淨天教,用了五年的時間將整個淨天教給重新驅逐出了中原。
而那淨天教教主牧風,就是牧酒酒和牧渲的父親。他們兄妹之所以幼時會遭受到四方追殺,便是因為他們是牧風的後代。
隻是牧風早就死了,杜經年想要對付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牧風。
讓牧酒酒沒有想到的是,她正垂眸思索之時,麵前的蘇夏開口了:“今日是第十日了。”
他是在回答方才牧渲所說的問題。
牧酒酒猶豫片刻,朝蘇夏道:“杜爺爺要等的那個人……來了麼?”
“來了。”蘇夏語聲平靜,不帶一絲感情,他說完這一句最後不過看了牧酒酒二人一眼就如往日一般轉身離開了密室。眼見密室的大門再一次合上,牧酒酒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密室仍舊如往日一般,室內的大缸子裏麵毒水還在往外冒著灰黃的煙,散發出刺鼻的味道。牧酒酒低下頭,卻發覺了與往日不同之處。
“大哥,你想不想去見見那個人?”
牧渲自然聽得明白牧酒酒所說的“那個人”就是容秋的主人,也是杜經年以他們二人的性命要挾而引來的人。他點了頭,隨著牧酒酒的視線往麵前看去,當即明白了牧酒酒的意思。
他們兩人身前的地上擺著幾個空空的瓷碗和盤子,蘇夏送過了飯似乎忘了將它們給帶走,這正讓兩人有了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