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老師,因為沒有實驗室門的鑰匙;
不像教授,因為比其他教授的課要多;
不像科研人員,因為科研成果總是被媒體淡化宣傳;
不像黨員,因為把獎勵金捐給了更需要幫助的人。
說到激情澎湃處,他直接來了句:煩學校行政化管理。
領導們哪能不生氣,這明擺著“找茬兒”,他也因此被“訓”過多次,但始終改不掉他那直來直去的性格。
是“魔芋大王”,也是“最傻縣長”
何家慶這老師一做就是8年之久,這些年裏,他身在學校,心在大別山。
看著自己每月18.9元的工資,他也曾苦惱,得多久才能攢夠出行的費用。
這也是為何師生們總是看到何家慶在食堂從不點炒菜的原因。
1984年,他已經35歲了,再往後拖,身子骨就不再硬朗了,想要踏足大別山恐怕就是一個奢望了。
何家慶的老父親看出了兒子的苦惱,他一狠心,將畢生所攢的4000多元拿了出來。
這一把一把的錢早已破舊不堪,這可是老父親的棺材本。
年少時無力幫助父母,成人後還要拖父親後腿,何家慶心都碎了。
老父親又怎能不懂親兒子的心思,他所希望的是,兒子做正確的事情,感恩社會、報效祖國。
何家慶將錢包裹了一層又一層,揣進了懷裏,穿上他那件唯一的中山裝,帶上考察工具,頭也不回的衝向了大別山。
對於他而言,再艱險的山路也能攀登過去,唯獨前方未知的隱患最為致命。
何家慶隻身一人獨自涉足大別山,或許他的一腳會驚動捕食的毒蛇,或許他的喘息會吸引來凶猛的豺狼,還有很多有毒植物,隨時都可能命喪於此。
他早已料到,依然義無反顧的前行。
在這深山密林中,雖處處可見何家慶期盼的珍稀動植物,填充了精神,卻填充不了肚皮,除去野果別無選擇。
每當夜幕降臨,何家慶就趕忙尋找一處安全的山洞,防止野獸襲擊,也能短暫休息。
長期以往下來,山洞的潮氣侵蝕了他的每一寸肌膚,皮膚潰爛、關節腫脹,甚至疼痛難忍險些掉下山崖。
大別山之行的苦難不止如此,何家慶還驚動了警局。
警局工作人員看不懂他的行為,看似像一個“野人”,行為卻又不像,莫非是上山捕獵?
為了弄清楚何家慶的行蹤,工作人員悄悄跟蹤了他18天。
當他被帶去審訊室後,何家慶這才慌了神,連忙解釋自己的“怪異行為”,警局這才放了他。
何家慶這一走就是225天,每一天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在這多半年的日夜裏,他終日苦惱,為何處處都是“寶貝”,山中居民卻如此貧苦,連飯都吃不上?
何家慶明白,他必須成為那個個例,引領著大山內的貧苦百姓過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225天裏,何家慶穿著一雙膠鞋,穿過了鄂豫皖三省19個縣市,攀登了357座上千米的山峰,走過了1.2公裏的路。
他終於滿心歡喜的帶著3117種植物標本回到了家,沒有一刻停歇,他又投身於科研中。
何家慶將沿路記載的資料和標本一一對照,編輯成了詳細的文件,而這些珍貴的資料將帶領大別山區的百姓脫離貧困。
他的這一高尚行為震撼了社會各界,他也因此獲得了安徽績溪縣科技副縣長一職。
成為官員之後,何家慶非但沒有融入官場,反而依舊我行我素,乃至於讓同事們感覺到不自在,將他排斥在外。
何家慶不怕被排斥,也不怕被辭退,他隻怕自己有一天不能做研究,不能繼續為人民奉獻。
在他當縣長兩年多的時間內,他每天的生活和那些窮苦百姓一樣,除去吃飯時間,都鑽進林子搞調研。
他用697天的時間走遍了23個鄉,采集了1536件標本,他要讓這些標本成為百姓們手中的財富。
為此,何家慶夜以繼日的工作,即便月上枝頭,他依舊在桌前奮筆疾書。
不久之後,一本15萬字的《績溪縣野生植物資源開發》橫空出世,這本厚厚的資料是當地最珍貴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