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嬉皮笑臉道:
“張護法請上座。”
張護法一撥法袍後擺,心情舒暢道:“李護法如此客氣,倒讓張某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淳風了卻一樁徹夜難眠之事,亦是心情舒暢,想來張護法所言不虛。馬長老若是不傻,必能理清其中的厲害關係。
對於區區一些低階丹藥和一些純粹身外之物的銀錢,以他結丹期的底蘊,想來這些都不是事。
同時,這也讓大家都放了心。
一來,眾人之間消弭了恩怨。
二來,李淳風主動亮出命門,即有示弱之意,也有明示之意。
明明白白告訴眾人,自己很在意家人,你若對我家人好,那麽一切都好。反之……
李淳風不去接他的話茬,反問道:“這柳執事怎麽還不來,本護法早已等的饑餓難耐了。”
正說著,殿外血霧散去,顯露出了柳河的身影。
柳河估計是知道張護法早已等的不耐煩,疾步走到近前站定,先是請罪道:“請護法恕罪。屬下來遲了。”
李淳風看了一眼柳河雙手捧著的紅泥小火爐,上邊坐著一個黃銅小鍋,其上淡淡霧氣升騰,開始時沒怎麽在意,可當濃鬱的香味彌漫大殿,隨著清風撲鼻而來時,急忙開口道:
“何罪之有。柳執事姑且將心放進肚子裏,咱們張護法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快將火爐放到桌上來。”
張護法見柳河沒敢動,不想因此掃了李淳風的顏麵,急忙開口說道:“沒聽見李護法的話嗎?還不趕緊放過來?”
柳河早知李淳風不凡。從先前護送趙嫣然之行便能明顯看出。但他是張護法的屬下,也隻能聽從張護法的指示。
聽到命令後,柳河急忙上前將火爐帶鍋一起放到桌子上,一同放下的還有兩雙翠竹筷子。緊接著一拍腰間儲物袋,又取出一個土黃色的酒葫蘆和幾張符紙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而後退守到一旁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李淳風隻是聞聞氣味便食欲大盛,待看清鍋中之物後,食欲不禁減了三分。
“怎麽是魚?”
柳河明白,這個問話是可以不經過允許回答的,可還沒等他開口,張護法卻是先一步開口悠悠道:
“若是本護法記得不錯。那塘中之魚應該肥美碩大,為何這條魚這般小。”
柳河急忙單膝跪地,抱拳請罪道:“還望護法恕罪。實在是塘中肥魚不多了。屬下抓了一條又一條,就屬這條最大了。”
張護法似有明悟。一聲歎息道:
“果然。自古家賊難防。想必那肥魚都已經進了你腹中了吧!”
柳河雙膝跪地,急忙開口道:“屬下該死,請護法恕罪。屬下再也不敢了。”
李淳風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就吃幾條魚嗎?那魚你養的?人家柳執事對你忠心耿耿,你卻老是嚇唬人家,以後誰還敢替你辦事。”
柳河聞言,心中一陣感激。但隨即又想到,自從碰見李淳風後,就沒有一件好事,接踵而來的是連綿不絕的厄運……
張護法淡淡一笑:
“每當儲物袋鼓盈之餘,或者尋到愛食之物,本護法總會在夜深人靜之時,挑些不入眼的靈草投入塘中喂食。經年日久下,塘中之魚自然甚是肥碩。”
轉頭罕見的打趣道:“起來吧。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再說,何罪之有。記得下次吃魚,要叫上本護法。”
柳河腦海一片嗡鳴。
怪不得塘中之魚多是蘊含靈氣。原來是護法在喂食啊!
不對!剛才護法說什麽?
下次吃魚叫上他?
我是不是聽錯了?
張護法見他不為所動,繼續打趣道:
“怎麽,你想留下吃點?”
李淳風也來了興致,跟著玩笑道:“本護法替柳執事說,正有此意。忙活了大半天,竟也不給吃幾口,實在是不像話。”
柳河聞言,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急忙開口解釋道:
“屬下絕無此意。屬下心肝情願侍奉護法。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刀山火海,亦願往之……”
張護法一揮手,不想再聽他嘮叨:“行了。退下吧。接下來無事了,去修煉吧。”
柳河心中早已惶恐不已,聽到可以退去了,急忙回道:“是。屬下告退。”
說著,迅速起身退去。是直直的向後退去,不是轉身而去。
看到這一幕,不禁讓李淳風疑惑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