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執事這是心甘情願?不是你在他身上下了詛咒禁製什麽的?”
張護法拿起其中一雙青翠竹筷,看著銅鍋中咕嘟咕嘟冒泡的乳白魚湯,揮手裝模作樣的拍打了幾下飄升的香霧,夾起一片鮮嫩的魚肉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讚道:“色澤美觀。香氣四溢。隻聞其香,便心曠神怡。”
說著將魚肉送入口中,咀嚼幾下後又讚道:“魚肉細嫩,入口即化,味道鮮美。嚐其肉,芬芳馥鬱,醇美可口,回味無窮。稱得上是一道珍饈。不曾想,柳河還有這般技藝。”
李淳風不禁被說的食欲大盛。目光轉像銅鍋,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色澤如此精美的食物,自然也從未吃過:
“真有你說的這麽好吃?”
張護法原本隻是臨時起了口腹之欲,不曾想初嚐後讓他回味無窮,更是讚不絕口。隨即拿起桌上的酒葫蘆,自行倒滿後,竟是少有的直接一飲而盡。
許是很少如此豪飲過,也從未有今日之舒暢肆意,酒杯放置於桌麵上,拿起酒葫蘆向杯中斟酒,悠悠道:
“攜魚換酒,魚鮮可口,酒熱扶頭。
盤中不是鯨鯢肉,鱘鮓初熟。
化靈水光搖酒甌,雲海山影落漁舟。
歸來後,一竿釣鉤,不掛古今愁。”
唱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不出的瀟灑不羈。
李淳風楞楞的看著眼前略顯瘋魔的張護法,恍如是剛剛才認識此人一般。
他雖說讀了近兩年的書,卻是學無所成。
莫說出口成章,就連不限時日的詩詞歌賦,至今都未寫出過一首。
更甚者,他連先賢的賦都讀不順。說直白點就是,好多字都不認識。
但他卻能識別出文章詩詞的好壞。
這幾句詩詞的水平完全可以媲美黑書。絕對不遑多讓。
由衷之言恭維道:
“古人誠不欺我。真可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沒想到,原來張護法竟有如此文采。在下李淳風佩服至極。之前多有冒犯,還望閣下恕罪。”
張護法一聲冷哼,一臉嫌棄:
“沽名釣譽之徒,不配與本護法同桌共飲。”
李淳風頓時火冒三丈,雖說先前確實不是自己所作,但你也不能老是揭人短啊:
“如此良辰如此夜。本護法不屑與你爭辯。”
說罷,亦是拿起酒葫蘆自行倒滿後一飲而盡:
“偷得浮生半日閑,心情半醉半神仙。沽名釣譽之徒?誰還不會附庸風雅幾句,臭顯擺什麽。”
張護法聞言,眼神明亮,嘖嘖稱讚道:
“偷得浮生半日閑。好意境。真是好意境。已近道矣!”說著,轉頭問道:“你不會是在誌怪話本上看來的吧!”
李淳風醉眼朦朧,臉頰略顯紅潤,嘿嘿一笑道:“知我者,笑笑也!”
張護法見他似有醉意, 明白是上品赤焰酒的靈力太過濃鬱,勸解道:
“你修為太低不要飲酒過量。此酒中有醉仙草,又是上品赤焰,一般築基期的修士若是喝多了也會醉的!”
李淳風身體中確實擠滿了未煉化的靈力,還有摻入酒水中醉仙草的藥力,看似醉意昂然,實則並無大礙。
若想消弭此種狀態,隻需鍛字決施展開來,不出半盞茶功夫,精氣神將飽滿圓潤,神清氣爽。
他隻是在享受這種如醉如夢,飄飄欲仙的狀態。
揮袖間又自行倒滿一杯,得意道:
“飲此酒如同修煉,可長修為,可助悟道,本護法肉身不凡,自然是多多宜善,來者不拒。你身上若是還有更好的,趕緊拿出來,讓我們一醉方休。”
……
夜幕降臨,皓月高懸,灑下縷縷清暉,不著一絲涼意。
一顆顆懸定於樓閣殿宇上的月光石似是見到心動的女神拋來媚眼,紛紛爭風吃醋,各顯神通,將清風殿外渲染的明亮如晝。
殿中。
酒過六巡。
這時,張護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類似羅盤之物,其上有一個光點閃爍不止。見狀,右手一指,一道靈力打入其中,頓時有聲音傳來:“張護法,我們趙長老有請!”
聞言,抬頭說道:“你自己先慢慢喝!少喝點,我過去看看何事!”
說著,騰身而起,化作一片血霧飄蕩而去。
李淳風自然也聽出了王護法的聲音,急忙喊道:“都喊過來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