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昌與劉思裕背靠背麵對著七八個人,劉思裕將一杆長槍夾在腋下,胸前背後已被對方砍了幾刀,幸好傷口都不太深。韓昌喘著粗氣冷笑道:“老爺子,還扛得住嗎?”
劉思裕哈著冷氣,“老當益壯,感謝大人這時候還能站在我劉家這麵。”
“怎麼著。老爺子到現在還以為是咱錦衣衛想對鏢局下手嗎?咱們想得到那玩意不假,卻是為了朝廷。老爺子不想交,咱也不能勉強。”
“劉某慚愧了,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知道這群賊廝是哪來的?招招皆是死手。”
“哼。不管哪兒來的,眼下不把他們放倒,咱們就得死。”
劉思裕看著滿院屍身,不由得仰天長歎:“我劉思裕闖蕩江湖多年,並無一個仇家,是什麼人竟對我鏢局下此毒手。難不成一張圖,就要我劉家全家陪葬不成?”
“你現在可知道,困你在衙內,就是為了保護你。譚大人早已料到,一旦放你回來,必然引得江湖血雨腥風。隻是,形勢所迫,咱們不得不放你了。”
“感謝兩位大人成全之恩。劉某現時也想通了,這張圖從它麵世起就沾了那麼多人的血,當初我既然接下這圖,雖然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隻是今日真發生了,心裏還是不甘。大人,將來若有機會殺將出去,請大人務必將此圖交給朝廷、交給聖上,也不枉我劉家上下百餘口的拋上這條命護它周全了。”
“老爺子,你放心,誰倒下還不一定呢。韓某的刀,從遼東殺到這裏,還沒喝夠血呢。”
劉思裕和韓昌大喝一聲,朝著眼前的人殺了過去。
劉思裕一杆銀槍刷得如花團一般,那些黑衣人近身不得,卻從懷內揚出石灰、輪鏢。鋼槍在石灰粉中刷動,擋下無數暗器,可那些粉末還是將劉思裕揚了一臉。韓昌回頭瞥見,攔腰將那要上前之人砍作兩半。
“老爺子!”
劉思裕雙眼緊閉,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大人。”劉思裕正趁著韓昌彎腰扶起自己,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早已安排我那幾個孫兒將圖帶出城去了,原諒老朽始終未能信任大人。”
“我知道。”
“圖,其實還有一份盟約名單,上麵記載著當初林大人、王大人所記錄的見圖之人,他們都在上麵簽字畫押,誓死效忠保護此圖。”
“原來他們。。不,你們所想如此周全。”
“孫兒幼小,怕不識江湖險惡。大人如能鼎力相助,也是他們的福氣。”
“老爺子不必多言,韓某今日必將護你周全。”
可韓昌畢竟也是給自己壯膽,眼前之人功夫也不在他之下,自己隻是憑著一股死性,麵前和他們周旋。劉思裕何嚐又不知道對方勢力,歎息一聲,竟在韓昌麵前閉上了眼。這時韓昌才發現,劉思裕胸前腹部早已被暗器打得稀爛。
“轟隆”一聲,院門傾倒下來,劉義府和劉義庭連滾帶爬地進來了,原來他們也扛不住對方人多,被人踹了進來。
“爹!”兩人看到韓昌抱著閉眼的劉思裕,從地上撿起兵刃,衝那幾人掩殺過來。一頓亂砍,撥開一條血路,三人圍在劉思裕身邊,默默無言。
對方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前麵是刀斧手,後麵一排拉滿了弓弦。
“看來,今日得同大人共生死了。”劉義府早已被悲痛打擊到了極致,此時此刻竟然狂笑不已。
韓昌擰眉苦笑。
“我好端端做我的總旗多好,非要淌這趟渾水。”
“哈哈。”
那為首的人將手一揮,後麵的弓箭如雨般落下。三人隻得順勢滾到了房內。
劉義庭將歪倒的門板卸了下來,橫在三人麵前。
“大哥。你和大人趕緊從地道走吧。這裏我給你們擔著。”
“胡說。要走也是你們走,我是做大哥的,我怎麼能讓你留下,這麼多天來,我失去的兄弟還少嗎?”劉義府嗬斥他。
“哎呀,快走快走,再不走,咱們三個都得撂在這裏。滅門之仇,難道不得給家裏留個種嗎,要不然咱們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祖宗泉下有知,也會恨咱們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