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見過？”
“小的絕沒有開標見過。”
“你可知，禦龍圖事關朝廷安危，走了這鏢，如果此物落入歹人之手，你就是我朝最大的罪人。淩遲、滅族都不足為怪。”
“小的知道。”
“聽說你父親與前任隨堂王稟齊走動很是頻繁。你父親現在何在？”
“小的隻是聽說，父親也從未將此事告知小的。況且。。父親現在被鎮撫使大人押在府邸內，我已多日未曾見到他老人家了。”
那對麵端坐的天奕太監，滿麵秀氣，看著年齡也不像太大。倘若不是知道這是司禮監的人，劉義府是萬萬不會將他與太監聯係在一起的。
劉義府被幾個小太監審問的時候，天奕隻是默默盯著自己手中的茶盞，似乎在聽，又似乎沒有在聽。他也不在乎劉義府有沒有看他，根本不給他眼神交流的機會。
直到被問到劉思裕現在仍在錦衣衛手中，他這才緩緩將茶盞往身旁的角幾上一放，示意眾人停止發問。
他用小指輕輕捋過自己的右眉，冷冷向劉義府問道：“照你這意思，你們家還算忠烈，那錦衣衛也沒從你們這裏撈到什麼嘛！”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也是在事後才知道禦龍圖的事，對此實在是一無所知。”
“料你現在也沒有什麼假話來搪塞咱家。”天奕又冷笑一聲，“拖出去宰了吧。”
“大人！”劉義府聽得他這句話，頓時臉色大變，真就想不到簡單幾句問話，就能把自己的命給搭在這裏。“大人，小的隻是經營小小的鏢局，向來遵紀守法，懇請大人手下抬恩，留小人一條命。小的家裏還有老老小小。。。”
“一並砍了吧。這都什麼事，這等朝廷秘事，錦衣衛那群孫子竟然告訴你們。你們這知道的也太多了。”
“大人！大人！”劉義府這就被幾個太監叉了起來，往那房間外麵拖去。
“大人！”劉義府臨被叉出房間，仍在極力求饒，“大人，小的還有一事！小的還有一事知道！”
天奕擺擺手，讓人重新將他叉了回來。幾個太監手一鬆，劉義府瞬間癱坐在地麵上。他驚魂未定地看著天奕冷冷的麵龐，雙手撐地朝他爬了過去。“大人，且留小的一條狗命啊。今晚，韓總旗在我府上設了人，又賣出消息說當時劫鏢的時候還有活口，並且說那活口還認出來對麵劫鏢的幾人。怕是今夜對方就會動手。到時候如果能抓住一兩個，韓總旗說，從這裏做突破口，就能將對麵那群覬覦禦龍圖的人一網打盡。還請大人給小的一個表現的機會。”
“哦？”天奕手摩挲著椅子的扶手端，細細琢磨片刻，“你還別說，留著你或許還有些用。既然韓總旗計劃如此周全，這倒省了咱們東廠不少功夫。不過，你要記住，弄到了人留個活口，第一時間交給咱家的人。要是對麵留下的是一堆死屍，那你們府裏上下，也別活著了。”
“一定一定。”
天奕朝著身邊的太監使個眼色，那太監將劉義府拎了起來，“既然你這麼有決心給大人表現，安排咱們幾個插入你的家丁之中。有什麼事，咱也好有個照應。但是此事，隻有你我兩方知道，如果走漏了消息。。。”
“不敢。不敢。”
“天奕大人對你還是比較信任的，這才給你這次機會。好好表現，切莫傷了大人的心。”
“明白，明白。”
“行吧。那劉把頭先請回吧。”
劉義府失魂落魄地從茶館走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才踱回鏢局內。本來他就對韓昌的計策有些不滿，這下心中更是增加了不滿的情緒。這麼一來，不僅將自己四弟置於危險之中，還順帶成了被東廠要挾的借口。他是既希望那消息散出去能和韓昌所料，那群人果然來刺探消息；又不希望那群人真的就這麼行動了，萬一再出什麼亂子，自己一家子老小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