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名婢女模樣的人走進來,看了看靠在椅子上睡過去的符見爾,將手中的熱水和帕子放下。
轉身出門,叫了兩名奴仆,將人扶到內室,待屋內沒了人,容娘臉上才露出了一副惡心的表情。
將自己的手泡在熱水裏麵,一遍遍搓洗,再用帕子一點點擦幹淨,估摸著時間快到了,才走到床前,抓亂了自己額前的頭發,趴在床邊。
約莫一刻鍾以後,躺在床上的符見爾醒了過來,看著趴在床邊熟睡的容娘,眼裏滿是溫情。
容娘雖然出身貧苦,卻滿心滿眼都是他,與家中出身世家滿身都是規矩算計的妻子完全是兩類人。
後麵的兩日薑回依舊每日準點在郡守府門口坐著辦公,圍觀的人一日比一日多,這其中當然也有王家的眼線。
她第一日在這兒坐著的時候,王家人肯定就已經知道了,隻是對方不知是不屑於管她,還是自顧不暇。
第七天,薑回剛坐下,一名模樣十分高傲中年男子,將一張請帖拍在她桌子上。
不屑出聲:“我家大人邀你明晚赴宴。”
薑回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輕輕抬手,將請帖從桌子上掃落在地。
十分平靜的說:“抱歉,本官不參加私宴。”
那男子顯然也沒料到薑回是這個態度,當即就怒了:“這可不是什麼私宴,而是郡守大人組織的整個齊州官員都參加的宴席,你這是不給郡守大人臉!”
薑回抬頭,看著男子一字一句的說:“你錯了!我不是不給郡守大人臉,而是不給你臉。”
“本官可沒接到郡守府的請帖,明晚的宴會看來本官是無緣參加了。”
那男子一頓,這薑回若是不去,那可就是他的責任了,麵色屈辱的從地上撿起請帖。
彎腰雙手遞給薑回,說道:“郡守大人明晚宴請齊州官員,請大人賞臉。”
薑回接過請帖,淡淡的說:“知道了,你讓開一點,當著後麵的人了。”
那男子一臉不忿,氣呼呼的走了,一名麵容愁苦,衣著破爛的老頭,撐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到桌子麵前。
小聲問:“大人,可是什麼案子都可受理?”
薑回讓人給老人搬了張椅子,才慢慢的說:“本官是齊州的監察史,監察齊州官員,若是老人家的事情,齊州官員沒有處理好,本官自然會受理。”
老者哆嗦著從懷裏掏出一卷羊皮,遞給薑回,薑回打開一看,好巧不巧,這人竟是前幾天她看見的那個卷宗上麵,苦主的父親。
薑回看完,合上羊皮卷,十分認真的說:“此案,本官受理了。”
“阿弟,帶老人家去找個地方安置。”
“老人家,你且隨家弟前去休息,有任何消息本官都會告知你的。”
老人起身,連連道謝,眼角竟有淚珠浸出。
下午,薑回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府上,找出了前幾日看到的竹簡和今日的羊皮卷結合起來一看,便大致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老人一家原本開了一家繡紡,夫妻和睦,兒女雙全,還有一雙龍鳳胎的孫子承歡膝下,日子安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