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登臉色緩和下來,竟然還笑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你走路太慢,沒吃飽飯嗎?紫金客棧又沒多遠。”
道觀在山裏頭,我自然不回道觀,我在客棧租了一間房,才短短兩條街,他走了快半個時辰,他這樣走下去我都要睡著了。
“是你太重了。你十八歲,又不是八歲。”
“哼,再重你也隻背一次,嫌棄啥,沒有下一次了。”我哼哼唧唧地嘟囔著,這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現在是有點控製不住體重,但是最多算珠圓玉潤,絕對算不上胖!
“看在你花了我那麼多錢的份上,你幫我打聽將軍府的小少爺,他有沒有娶妻納妾的計劃?你好歹是我師弟,你得幫我。”我也曾去過將軍府,可是裏裏外外全是守衛,一隻鳥都飛不進去,何況是人。
我總不能翻牆進去找他吧?
“你真的想嫁給他?”
“是我想嫁給他嗎?是我沒有選擇啊,師弟,我都十八了,我無父無母沒養家糊口的本事,沒有落腳處,城裏的姑娘十三四歲就說婆家,我都是老姑娘了!我這樣的年紀,琴棋書畫樣樣不行,進青樓老鴇都不要。”
“你才不老,十八歲還年輕。”
“嗬,十八歲年輕?睜眼說瞎話,你姐十七歲都生孩子了。你就給個痛快話吧,到底幫不幫我!”
我不小心碰到他的耳朵,發現他的耳朵燙得厲害,好像烤熟的肉片,真想咬一口嚐嚐是什麼味道。
“我會給你留意的。”
阮元登半天才擠出這句話,要不是我渾身沒力氣,真想捶他一頓。
“到了,我送你進去吧,你住哪間房?”
“少爺!大晚上不安全,夫人讓我帶你回去,怕你遇到歹人。”
突然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那是醫館的夥計。
哪個歹人敢攔狀元郎劫財?師娘肯定怕我這種窮丫頭劫色吧?
誒,我怎麼沒想到,要不然隨便找個近點的客棧,生米煮成熟飯?
真笨啊我!多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不說當個狀元夫人,起碼姨娘、添房、丫鬟也行啊,好歹跟他青梅竹馬,他不會虧待我。
若是其他男人,不僅三妻四妾,還朝三暮四,花街柳巷,反正男人都這樣,不如找個相熟的。
而像我這樣的條件,在相親市場就是最底層,隻能嫁給老光棍或者鰥夫,和青年才俊壓根沒戲。
我頭腦一熱,親了阮元登的臉頰,“我給你一年時間,如果你娘願意納我為妾,我就同意嫁給你,你要是一年不來下聘,我就嫁給別人,我說到做到。”
阮元登像觸了電一樣,驚訝地看著我,紅著臉點了點頭。
我飛快跑進客棧,因為我也害羞了。
我滿心期待,等待阮元登的消息,誰知一年過去,他隻得了個九品芝麻官,還派到了邊陲小鎮,饒是如此窘境,她母親也不允我和他兒子的婚事,在她眼裏,他兒子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無權無勢是暫時的,總有哪家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看上他,扶持他,大概就算真入贅也無所謂。
我當然沒有坐以待斃,這一年裏我摸清楚了少將軍的所有信息,萬事俱備,隻等他從邊關歸來。
在失去竹馬以後,我心情煩悶不吃不喝了三天,第三天依舊強撐起身體,上山采藥,我剛進山就驚覺不妙,大概率要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