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旁邊白猿的體味,齊升斷定還是剛才那頭,看來猿群有著明確的分工。
自己明天怎麼過?還是靠群猿搬運嗎?將來也不可能永遠依靠小汪,萬一小汪有個好歹,自己豈不堪憂。
一念至此,齊升忍不住開口“呸,呸”連吐了幾口,小汪是自己的救命恩猴,怎麼能這樣想呢?
盡管看不到,從周圍鳥鳴聲音逐漸增大來判斷,倦鳥歸林,這次應該是回猿窩了。
果然群猿逐漸放慢了速度,跌宕起伏的節湊慢了下來。
齊升雙腳一落地,抓緊爬在手邊一顆樹幹上,頭腦中依舊起伏著,乍一停下,慣性讓人頭腦有些發暈。
齊升用腳踏了踏”地麵”,光滑而堅硬的感覺,抬起盲杖四處點戳,有些地方盲杖點空,下麵探不到邊。
看來群猿晚間照例在樹上休息。
旁邊一暖,擠過來個熱乎乎的身體,小汪湊到身邊。吱吱哇哇和齊升聊了起來。
旁邊依稀多了不少小汪的同伴,不再喧嘩打鬧,但是哼哼唧唧低吼的不少。
齊升取出果子,分給小汪一半,捧在手裏一大捧。
“小汪,給猿王和背我的猿哥送點果子,你去吧”
小汪懵懵懂懂,抓著果子送進自己嘴裏。齊升見小汪沒走,知道它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隻好連連催促它快送。
費了半天唾沫,摸索著比劃了好久,小汪才不情願地帶著剩下的果子怏怏離開,也不知道送去了沒有。
齊升不敢下樹,隻好摸索著周圍環境。腳下是一顆茂密的大樹,樹杈很粗,交叉的地方別說站人,蹲頭牛也沒問題。
不遠處盲杖碰到了具毛乎乎的身體,一陣呼吸聲傳來,一頭白猿不滿地低吼一聲。
“哈嘍,這位猿兄!”
齊升習慣地搭訕一句,話一出口方才憶起,除了小汪,這裏沒猿清楚他說什麼。
探罷周圍環境,這顆樹很幹淨,除了不知數目的白猿,沒有其它危險的生物,看來群猿晚間宿營地選的實在不錯。
周圍零星傳來斷斷續續的咀嚼聲音,齊升暗自猜測大家在吃什麼宵夜。探出盲杖,腳下大樹枝葉粗大,但是沒有結一顆果子。
樹枝一陣顫動,聞著熟悉的體味,小汪回到了身邊,一手抓住齊升的臂膀,一手探到他懷裏包裹,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也不知道完成使命沒有。
齊升坐在一處比較平坦的位置,背靠著一根粗大的樹杈
雙手合印,慢慢進入修煉狀態。
小汪學人有樣,借著微弱的夕陽,笨手笨腳地模仿者齊升的姿勢,片刻後不耐,坐立不定,抓耳撓腮起來。
……
從此齊升正式加入了群猿。經常飲朝露,食百果,被幾個高大白猿攜裹著,風裏來雨裏去,居無定所。
到了晚間,群猿就睡在樹上,每人摟定一顆樹幹,睡姿千奇百怪。齊升照例打坐修煉不輟,功力越發精進。骨折的手臂逐漸痊愈。
某天夜晚,群猿熟睡時,齊升忽覺玉枕穴轟然霹靂聲響,雙腎沸如煎湯,身體內十條通道有六、七條熱流滾滾,尤其勇圖五條明顯粗大不少,氣力大增。
最明顯的是手臂粗的樹枝,齊升清楚記得原來需要扯繩墜石費了半天氣力方能搞折,現在竟手起折斷,脆如柳枝。
練習換神“勇、知“二圖,齊升收獲不僅如此,眼盲後,原來隻能依靠嗅覺和手臂摸索方知周圍環境,練功良久,不知哪條經脈連通了耳朵,齊升聽力大進。原來叢林裏嘈雜聲音,在齊升耳下,竟然細致入微,聽起來賦予了不同的含義。
不同動物的聲音不同,遠處疾走急停悉悉索索的是一種小動物在覓食,目標依稀是周圍雙翅煽動嗡嗡飛舞的小小的昆蟲,隻聽它刷地吐出什麼,周圍嗡嗡聲就消失了一個,齊升猜測這不是蜥蜴就是樹蛙;
頭上十米外連串響動的是更小的動物,它們一隻挨著一隻,彼此間觸角相交發出劈啪的聲音,不知道嘴裏銜著什麼,不慌不忙地爬行在樹上發出撲簌簌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螞蟻。
地下落葉裏藏著一個動物,它不斷地吐吞著一種細長的東西發出嘶嘶的聲音,身體蜿蜒慢慢遊動,鱗片慢慢掛碰枯葉發出輕輕的刷刷聲;齊升判斷這應該是一條蛇,藏在地衣和落葉裏覓食。
仔細分辨,遠處或尖厲或粗獷動物的叫聲,近處生物爬行發出種種細微的響動,周圍藤枝樹葉間周期性的舞動,如一首節奏鮮明的宏大樂章,轟鳴般鑽進齊升耳畔,仿佛在耳邊安裝了最大功率的助聽器,暗黑的世界無形中豐富多彩起來。
饒是齊升此時內息小成,聽的時間稍長,也不禁頭腦轟鳴,忍不住煩悶欲嘔。
無奈隻好精力稍移,熱流運轉避過某條經脈,齊升聽覺又恢複到練功前的樣子。
日子真的就這樣平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