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上,天有點熱,之前穿了三件的衣服真的受不了。於是打算脫去一件,脫牛仔外套吧,又怕錢包之類的東西不好放,脫那一件因為鄭鬆林怕我逃走而幫我買的那套秋衣的上衣嗎?又怕冷。

最後權衡了一下,還是脫那件紅色的班服吧!那班服蠻漂亮的,也很有留念價值,因為它代表著大學四年的情誼。代表著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涯,曾和37位兄弟姐妹一起哭過笑過經曆過。

但未曾想到,這一刻的一脫,之後卻意味著和它的永別。

脫掉那衣服後,我洗了個頭,好多天沒洗澡了,頭真的癢的厲害。洗澡嗎?又怕他們說我不懂理財,鋪張浪費。我洗頭的時候,突然聽到張克新拍了拍我,對我說:“快點洗,一會你跟李鵬還有肖夢玲出去逛逛,逛到下午三點鍾左右就回來。”

我心裏一陣激動,因為機會終於來臨。於是馬上用拿毛巾擦了擦頭,就往樓上跑去,張克新一陣緊張問我上去幹什麼。我也是一陣恐懼,因為差點就把自己想在今天逃跑的念頭表露了出來。於是我深呼吸了兩口氣,然後笑笑對張克新說,我上去拿刮胡刀,好久沒刮胡子了。

張克新不再猜疑,隻是叫我行動快一點。

到了二樓的雜物間,看到裏麵沒人,我很快的找到了自己的包。很快把自己的鑰匙、金士頓U盤、刮胡刀和一塊諾基亞的電池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了,看看裏麵的東西,除了一把天堂雨傘已別無其它值錢的東西。

那些都是拿不出的。想想算了吧!一個人逃離一個罪惡的地方,總要失去一點什麼。有的人是失去自己的靈魂,但我寧可不要任何東西,我隻要我那靈魂不受那罪惡的侵蝕。當我離開那個雜物間時,我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包和那天堂雨傘,心裏忍不住默默的和他們告別起來:再見了,大學開始不久時二姐送我的包;再見了,在我大學被雨淋濕了後而買的雨傘;再見了,大學畢業時留念的班服;再見了我那苦不堪回首的在駐馬店做傳銷的日子。

下樓時,看到我的口袋裏鼓鼓的,深怕他們發現什麼異常。看到李鵬在樓梯口坐著,於是我叫了叫李鵬,對他說出去後可能有點冷,問他借件衣服給我穿。李鵬人還好,馬上就去他箱子找了一件衣服給我,我也不客氣就穿上了。下樓後照了照鏡子,發現看不出什麼,於是拿出刮胡刀刮了刮胡子,又假裝上樓把刮胡刀放回去。但上樓後,我並沒有把刮胡刀放回去,而是把刮胡刀又重新放了回口袋裏,然後又下樓了。

終於出了那個黑乎乎的房子,這時的心情特別愉快,因為離開這罪惡的地方和回歸常人的日子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我知道我的手機在李鵬的手上,我試著問他可以讓我自己保存自己手機嗎?李鵬緊張的連忙說不可以,我笑笑,但不再說話。

肖夢玲看到那些,以為我在生氣,一路上一直沒話找話的和我說話,當然談的最多的還是理想、人生和錢。我很反感,想岔開那話題,於是在路邊看到很多小吃,我一會說清他們吃爆米花一會說請吃甘蔗一會說請他們吃橘子。他們倆神經兮兮的,特別是李鵬,每次我說請他們吃時,他老是用力的把我拉住,不讓我靠近那攤點,深怕我會真的過去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