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號,和昨天一樣,差不多的氣候,差不多的早餐和差別不大的早晨。
這個早晨,寢室裏的三位主任都在,這個早餐是石潤林做的。石潤林在家裏應該算是比較勤勞的,從她做事的動作和速度足以看出。她做的菜也還好,盡管是一樣的白菜一樣的水和一樣的油鹽,但她做的菜裏就是比我的多一種味道。
記得暢銷書作家慕容雪村在形容中國的傳銷時,感慨的道出:《中國,少一味藥》,而在我形容那被傳銷徹底洗了腦的陝西女人石潤林時,我想說的是“陝西女人,在傳銷的廚房裏,多一劑味道”。
早餐快結束時,鄭鬆林突然在上麵對大家說:“各位老板,因為這段時間突擊抽查比較頻繁,為了防止家裏各位老板的財產有什麼不測,希望大家身上不要放太多的錢,放個十幾塊錢就好了。再說在家裏也不用花什麼錢,吃的住的和用的都是家裏統一安排。特別是各位新來的朋友,和剛加入不久對行業還不是很了解的老板。你說現在警察隊伍裏很多都是協警,那些人一個月工資就一千多一點,而他們總也要吃喝玩吧!那麼多錢從哪裏來,就是抽查我們時順手牽羊的拿我們身上的錢。”
說到這裏,我看到鄭鬆林怪怪的看了看我,或許那些都是對我一個人而說。我突然有點雞皮疙瘩,如果身上的錢真的被他以那種名義強行拿走“保管”著,那我以後還怎麼離開這個地方。
我假裝正定,以笑臉回鄭鬆林看我的那怪異的表情。
鄭鬆林繼續說道:“所以希望各位老板身上不要帶太多的錢,銀行卡最好也不要帶,你說萬一那協警拿走你銀行卡用暴力逼出你密碼,然後取出你卡裏的錢,你能怎麼樣。現在都是官官相護的社會,我們就一小老百姓,到哪裏告他們,哪裏又能告的贏他們。不過各位盡可放心,隻要把那多餘的錢財和銀行卡讓我保管,我保證不會少你們一分,我在裏麵好歹有關係,他們不敢輕易動我。再說他們來的時候,我一般都不會在家裏,所以盡可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最後,吃飯結束後,如果有哪位老板身上有多餘的錢,或者想把錢和銀行卡放到我這裏保管的,可以和張克新張老板說一下,當然也可以直接給我。”
鄭鬆林說完後,早飯也就算是吃完了。
吃完飯後,好像是鄭鬆林又接了一個電話,然後鄭鬆林、蘇永彪和任進格這三個主任,就急忙的推著自己的單車出了門,看他們那急促的動作,我想今天應該又是在搞抽查。
這三個主任剛出門不久,張克新就把我單獨叫到了晚上睡覺的那個房間,問我:“文老板,你身上是不是有多餘的錢或銀行卡什麼的需要叫鄭主任保管的?如果有,你可以現在交給我,但是如果不相信我,你也可以等鄭鬆林回來時再單獨交給他,你說我們都是兄弟姐妹的,我們誰會害你,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更何況是人。”
我是真的不想讓他們幫我保管東西,因為我不是小孩子了,對那些持敏感態度。於是我連忙說:“我身上就一百來塊錢了,卡裏也就兩百多,不是很多,我自己保管就好了。”
張克新聽到那些,畢竟有一絲的不樂意,想發脾氣但看到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又發不起來,咬了咬牙走了。走的時候丟下一句狠話,“以後東西丟了可不能怪我們沒有提醒你”。我在心裏笑笑,隻要在這裏麵不丟掉自己的靈魂就好,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我從睡覺那房間裏出來時,又看到了遼寧錦州的楊忠月,看到他還是一副憂鬱的樣子,突然有點難受,多少淳樸和善良的人們正在這裏蒙受著壓抑的洗腦。
湖南株洲的彭軼權,雲南的黃傳剛,湖北的李宏偉、候豐,四川的羅輝,山西的孫榮。
一步一步,他們正逐漸的向罪惡的深淵跑去。有多少人可以和湖南汨羅的宋國超那般堅強,看到機會就逃脫者罪惡的傳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