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到裏麵一會兒,房東就從外麵進到那院子來了,在院子裏看到沈小平就笑著說:“這裏又來了蠻多新麵孔啊!”

沈小平笑笑說:“是的,我們業務越做越大了嗎。”

房東不再說話,走上了樓去看看他放在這裏的東西,看少了沒?

我從裏麵隔著那透明的窗戶仔細的看了看房東,四十來歲的樣子,看他的樣子比較厚道不像是壞人。這一刻裏我想,我離開的機會來了,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後如果真的被他們洗腦了,那我這輩子就完了。

於是我說我要出去,劉江熊和王榮生連忙問出去做什麼,我說:“這裏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但是他們不給出,說這裏空氣就蠻好,有什麼好出的。眼看房東在上麵看了好久,怕他看完就走了那樣我就真的沒機會離開這地方了。於是我一會又說我想上廁所,這次劉江熊和王榮生沒有阻攔,讓我出去了。看他們形影不離的在後麵跟著我,快到樓梯時我突然,加快速度朝二樓跑去,並大聲且帶恐懼的哭著說:“救命啊!我要回家。”

屋子裏所有的傳銷人員像是慌了神一般,都出來了。陳天龍和劉江熊,大步追上了我,從後麵一把扯住我的衣服,硬生生的把我從樓梯上滾著拖了下來。剛從樓梯滾到地麵,也不顧我的疼痛,肖江過來掐住我的脖子,說:“媽的,找死,再叫信不信弄死你。”我繼續哭鬧,肖江用他最大力氣的掐住我的脖子,王榮生則從外麵拿了一條毛巾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肖江則一把掌打在我臉上,看我看著他,肖江繼續不解氣的用力使勁的打我的臉,我的眼睛和脖子都出血了,他還在那裏打。

我想,如果我還鬧,說不定他們真的會把我弄死。於是我不再吵鬧,隻是用一種憤怒的表情看著也在旁邊幫忙的周彩麗。周彩麗看到我看她,竟然笑笑說:“活該,誰叫你不老實的。”我開始無語,想想她真的變了,真的變得陰險和毒辣了。房東也不是什麼好鳥,我跑上樓時明明看到他也在看著我,而且看到我被那些人一把拉著滾下了樓梯,竟然沒一點反應,繼續看他的東西,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後來,房東走了。他剛走一會,本來已經出去了的沈小平,怒氣衝衝的從外麵回來了,他回來馬上把我叫進那個議事的小房子,我剛進去,也不顧我的眼睛和脖子在流血,飛起就是一腳,重重的把我踢倒在地。然後來到我身旁,扯住我頭發,想讓我的牆撞頭,或許他沒力氣,沒扯動。然後叫在旁邊觀看的馬德義和王科,把我從地上丟到了床上。我人剛到床上沒多久,沈小平的腳又來了,踢了好久,或許是腳踢累了。然後把他的鞋脫下來,用手拿著繼續打我。邊打邊說:“媽的,敢在我的寢室裏鬧事,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沈小平以前是幹什麼的。告訴你,老子以前就是土匪,什麼燒殺搶劫沒做過。敢跟我鬥,弄死你。你不是一直以為這是傳銷嗎?告訴你,這就是傳銷,我就用傳銷的方法整你,不交錢想都別想離開。”

當時,欲哭無淚,和他拚命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但還是沒有,我不是為自己而活,家裏還有年邁的父母,需要我平安的出去,需要我照顧。於是我忍住了,就那樣讓他打著,被打的時候我竟然聽到周彩麗在院子裏的說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在我看來那是對我莫大的侮辱和諷刺。

當然,這也讓我看清了一些人和一些事,什麼朋友、什麼同學、什麼同誌、什麼戰友,在利益熏心、在腦袋被洗了之後,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