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這所大學裏找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我高中時代的同桌,那個給我感動,讓我難忘的小於。另外一個更是無法忘記的,那個曾經與號稱“銀槍李”的我單挑過的優秀!
我是在進入大學第二年的時候碰到小於的,那時,我剛念完預科,正準備上一年級的課程。而這課程可就不是一般的課程了,一個大教室裏,高朋滿座,沒有任何空隙。可就是這樣,也不能阻止上帝讓我和小於重逢。
那天的課上,我正努力地聽著講,接著老師叫我回答問題,我站起來,自然,一百多號人,除了睡覺的,打手機的,全都能看得見我。小於就是這樣看見我的,而我當時並不知道她也在這裏。後來她告訴我,那天跟她在一塊兒的還有優秀,是優秀不讓她叫我的。
優秀沒去上課的那天小於終於忍不住找到了我。當她告訴我優秀是她的男朋友時,我突然意識到,小於已經是個長大的女孩子了。我仔細地看著她。的確,她的身體已經發育的很豐滿了,凹凸有致,性感迷人。再看她的妝扮,也超然脫俗,長長的頭發猶如千萬條黑色的細絲一般直垂到底,完全不是以前那個頭發短短的假小子高中生了。
小於化了淡妝,除了唇膏塗得誇張外其他的部分都為她增色不少。是的,大學裏的女生大都是要比高中時代更講究自己的妝扮的。她們想更多地吸引異性的關注,她們發育成熟,她們渴望戀愛。
小於跟優秀是在一次老鄉會上相遇的,不湊巧的是,那次老鄉會我沒有參加。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如影隨形地跟著我的美人女朋友身上。老鄉不老鄉的,完全沒有感覺。
我說過,小於是個善良的人,她能承受別人難以忍受的委屈和痛苦。那個優秀本該考上一個更好的學府的,可是他卻在高考的考場上發揮失常,分數猛降,而他又想重新來過,心裏上的陰影卻揮散不去,結果再次砸鍋,分數仍然不高,但進入我所就讀的大學,他的分數是足夠的。他絕對不想三次來過,就隻好委身進了這個他痛恨極了的校園,而百無聊賴的學習生活和身邊同學們成雙入對的逍遙浪漫更促發了他那顆滿懷嫉妒和不安的心靈。老鄉會上他碰到了已經是大三年級的小於,他作為學弟學妹的代表與會,並發表了簡短的演說,這都是他的強項,也是他吸引小於的手段。小於確實被他那點兒小伎倆加上每天一支玫瑰給打動了。他們開始戀愛,愛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不歡而散,痛不欲生。當然,受苦受難的人是小於,而不是他這個狗娘養的混帳!
小於與我的巧遇可以說是老天的安排,至少他沒有讓我對世界上所有的女人感到恐怖,如果可以重來我相信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天使般的小於。
那次巧遇之後,我留給她我的手機號,很仗義地說,有事盡管找我。可她並沒有麻煩過我,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打電話來送給我衷心的祝福。祝我新年快樂,祝我中秋快樂,祝我重陽快樂,祝我生日快樂。是啊,我竟忘了自己還有生日,她卻牢牢地記得,和媽媽一樣不會忘記我的生日。本來她想請我吃飯,送我禮物,可我那天實在太忙(忙著陪女友),便推謝了。後來有段時間我們更少聯係,好像幾個月才通一次電話,而電話那頭也常常顯然有話要說卻嘎然而止。
那年優秀大二,我大三,小於大四。
我每天過著黑白顛倒的日子,白天睡大覺,晚上打麻將。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渾渾噩噩,噩噩渾渾。
有天晚上我正跟同室的兄弟們玩著,突然有人打電話給我,是個陌生的號碼,當時我正輸著,心裏氣兒不順就按了拒接,繼續打麻將。打著打著,我們寢室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坐在門邊兒上的老四接了電話。然後老四看了看我,找你的。女的。其他人都嘿嘿地壞笑,我瞅了瞅在座的人也笑了起來。
我說賭場失意情場可要得意啊。隨著老大的調侃所有人都笑出聲來。我搖搖腦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去接了電話。
“喂……”
“是我。”這個略微發顫的聲音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你?是誰啊?”我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也無法找到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
“我,小於。”
“啊?小於?”我叫了一聲
“你,你,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我,都沒聽出來。”其他人在麻將桌上看著我狂笑著。
“我…你有空嗎?”小於猶猶豫豫地問我。
“啊?有事嗎?”我試探著問。
“恩,現在能出來嗎?這事很急的。”她的聲音好像很艱難才發出來的。
“可,可現在都快十點了。有什麼事啊?”
出去開房嘍,同室的人又拿我開涮。我回過頭,對他們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他們也仿佛看到我臉上的嚴肅,便都默不作聲了。
“希望你能出來,我求你了。”小於近乎絕望地哭了起來。
“哦,哦,哦,好,好,好,我這就找你去啊。”說完,我披上衣服就跑了出去。同室兄弟們追著我問發生了什麼事,我跑得太快,無法回答他們。
我剛跑到樓下,正準備去小於的寢室找她,卻被她叫住在電話亭旁邊。我走了過去。她的臉色難看極了,嘴唇上也蒙了一曾霜霧,看上去很不健康。
“你病了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小於搖搖頭,眼睛始終望著腳下的地,接著又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我。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懷孕了。”
“啊?”我沒聽清。
“你說什麼?”我大聲地問她。
她的臉上立刻現出羞澀、委屈、不安、痛苦等等複雜的神色。
“我說,我懷孕了。”她努力地把這話又說了一便。
我驚呆了,我就那麼站在那裏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兒,足足有十分鍾。失望?難過?可憐?對我來說,這些感覺現在仍然存在真是不容易。因為我怎麼也想不到她,小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