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2 / 3)

一定是那個混球幹的!

“他呢?”我狠狠的語調嚇了小於一顫。

“他,他離開我了。去了南方。我找不到他。”小於躲躲閃閃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這個王八蛋,真他媽的是個畜生!自己惹下了事兒就他媽的跑了!"我指著小於的肚子憤怒地痛罵著那個壞種!

"他不知道這件事.他走了以後,我才...."小於到了這個地步仍然不願意怪罪任何人.

"去他媽的,他辦事兒的時候就不知道戴套嗎?就顧著自己爽啦!"

小於羞愧地低頭沉默著.

我看了看直打哆嗦的她,心裏頓生愛憐,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這麼被條狗糟蹋了.

我脫了外衣披在她身上,扶起她,走!

如果沒有這次經曆,我無法知道做一個女人要經曆這樣深重的痛苦,也讓我堅定信念,下輩子還要做男人,做個好男人.

我們去了一家十分隱蔽的小診所,這裏表麵上是接受普通病患者,而到了深夜總是對無數不小心懷孕的女子張開寬廣的雙手。這裏價格便宜,又不會被人知道,所以生意異常興隆。我陪小於去的那晚,那裏已經排了好多人了。我看看表快十二點了,如果不趕緊的話今晚是回不去了。小於也麵帶焦急,她說:要不明天吧?我點點頭,便準備陪她回學校。可我們剛剛抬腳邁出門檻,一個扮相卑微的婦人便叫住我們。

“想打胎啊?這兒這麼多人不如去我們那裏吧,保證快,保證好。”我看著她一臉的陰險,便不與理會直接走了出去。可小於卻猶猶豫豫地說:不如跟她去吧。

我看著可憐的小於,想勸她別去,但她的眼神裏卻帶著無限的懇求。

走吧。你別騙我們,知道嗎?我惡狠狠的表情似乎起了一點作用,那婦人緊張地笑了笑點頭。

原來她們的地方就是個廁所!

我剛想發怒,小於卻拽著我說,就在這兒吧。我無奈地搖搖頭,跑到一邊抽煙。

重工業大城市的天空裏看不見半顆星辰,厚厚的烏雲被微弱的月光照亮了邊緣。這樣的天空恐怖極了,城市在恐怖天空的籠罩下也顯得陰沉,絕望,充滿危險。

啊!!!

小於撕心裂肺的叫聲嚇走了深夜行動的老鼠,嚇醒了守在外麵吸煙的我。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喊叫聲,喊的我心如刀絞,手心裏直冒冷汗。我忍不住闖了進去。那醜陋的婦人用肮髒的手正從痛得縮成一團的小於下身往外掏著什麼。我魯莽的闖入驚動了她,她對我怒目圓睜,你進來幹嘛?出去看著點啊!

小於已然沒有力氣對我說話,她痛苦地睜開眼睛哀求著我離開。

你輕一點!說完,我又跑了出去。但那一幕不斷地在腦子裏重放著。我有些哆嗦,有些冷,我感覺我的嘴唇被自己鋒利的牙齒咬破了。血腥味直流到肚子裏。啊!又是一陣慘叫,我回頭望著那個女廁所,眼睛裏濕潤了。我無法想像發出如此痛苦叫聲的一個女孩兒正在承受著多麼難以忍受的煎熬。

我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嘴裏狠狠地罵著優秀。這個王八蛋!我狠狠地吸著煙,卻怎麼也咽不下去,嗆得我咳嗽起來,眼淚也跟著淌了出來。操你媽的!別讓我看見你!我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罵了多久,有人輕輕地拍了我的肩膀。

“完事兒了,90塊錢。”那婦人平靜地伸出正散著血腥味兒的手。我掏遍了全身,打麻將輸了不少,兜裏隻一百多塊了,今晚回不了學校了,寢室樓門早已鎖了,必須留下些錢找家旅店。

“隻這麼多了,你愛要不要。”我遞了張五十元的人民幣給她。她一臉不屑地接過後,轉身走了。

我立刻衝了進去,小於趴在水龍頭前洗著手上臉上的汗水。頭發亂亂的,臉色慘白。我馬上過去扶她,她的手冷冰冰的,還打著哆嗦。

“我們走吧。”她努力地擠出了一句話。

我攙扶著這個受傷的女孩兒從那個肮髒不堪的不知存放了多少亡魂的地方向外走去。那個蹲位的門縫下正流出濃濃的一灘血。

那些日子,我無微不至地關懷著小於,這個受傷的天使。是啊,在我心裏她絕對是個完美的天使,可這個天使卻一次次地被人類摧殘,受著不平等的待遇。

她每天都找我一起吃飯,一起看書,一起聊天。剛剛被女朋友甩掉的我也似乎沒那麼痛苦了。同學們異樣的目光並沒給我帶來什麼壓力,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

小於的父母離異了,她跟著父親過,卻受到寄母非人的虐待,她沒辦法反抗,沒辦法訴苦,隻是一次次地把眼淚往心裏咽。現在考進了大學,也遠離了那個寒冷的家。

夜深了,思緒萬千的我剛剛進入夢鄉。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以為是小於,自從照顧她那天開始我便整天整夜地開著手機,怕她有事找我。我趕緊接了電話。

“你行啊你,才剛分手就鄶上一個哈?厲害呀,真看不出來。你和我分手就是為她吧?你別得意啊,等著瞧!”通話完畢,是剛剛分手的大學女友。

我沒多想便繼續睡覺。

星期三的下午,我離開寢室準備去上課。迎麵正碰上預科的幾個兄弟。他們見了我如同見到了外星生物一般。

嘿,我說,看不出來,你小子挺狠的呀。係花都被你給撂了?

那個女生魅力挺大啊?聽說都讓你給整懷孕了?那天晚上偷著出去做人流了吧?

真得向你學習學習,男人就是要風liu,就是要耍狠呐。係花今天跟瘋了似的,要不是有人攔著非出人命不可呀。

我聽得一頭霧水,但心裏卻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上完課,我找小於吃飯,卻怎麼也撥不通她的電話。隻好自己一個人去吃了。到了餐廳,幾乎同時,所有人都轉過頭盯著我看。我紅著臉坐下,點菜,吃飯,走人。我的脊背上印著他們灼熱的目光。我有些不安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便又撥了小於的電話,仍然是無法接通。到底怎麼了?我來到女生宿舍樓下,向阿姨詢問。善良的阿姨跑到樓上卻沒找到小於。該死的,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