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顏良率領的大軍,進抵了辰陽城北,並迅速的對該城發起了進攻。
五溪蠻人裝備粗糙,不但不會造精巧攻城器械,對守城之道也不擅長,顏良深知蠻人的弱點。
按照顏良的預期,沙摩柯的蠻軍將在他強大的攻勢下,很快就堅守不住,必會棄城南逃,而顏良同時已伏下了一路兵馬,準備對棄城而逃的沙摩柯進行伏擊。
但讓顏良感到意外的卻是,蠻軍的抵抗相當的頑強,而且,無論在兵力調配,還是守城戰術上,都相當的老練,竟然很頑強的擋下了顏軍數次的強攻。
自平叛以來,顏良首次感到了些許壓力。
這日黃昏,又是一場攻城失利。
眼見城頭箭如雨下,蠻軍守備充分,顏良劍眉微凝,隻好下令鳴金收兵。
數千顏軍將士,井然有序的頂著城頭的箭雨,徐徐的退回本陣,顏良遙望著城頭耀揚威的蠻軍旗幟,心中不禁產生了深深的狐疑。
今日之攻城,顏良特意施了疑兵之計,佯裝要攻打西城,暗中卻以大軍突攻城牆老舊的東城,理論上,以沙摩柯的智商,必將難以猜透顏良的計策。
但事實上卻是,當顏良的大軍對東城發進突擊時,城頭上卻忽然間有大量的蠻軍現身,竟似早有防備一般,輕鬆的化解了顏軍的進攻。
此等形勢,仿佛那沙摩柯一夜之間,智計陡然間提升了數倍一般。
遠望著城頭,顏良沉聲道:“沙摩柯斷無此等智計,他必是得了高人相助,傳令下去,速速去探明是何人在相助那蠻子。”
傳達下了號令,顏良便即下令退軍,並決定在短期之內,不再繼續發辰陽城發動進攻。
城頭處,沙摩柯遠望著顏軍退去,得意之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諸葛先生,你果然眼光了得,顏良這廝真的是想攻打東城,不知你是怎麼猜到的?”得意之餘,沙摩柯不禁好奇的問道。
諸葛瑾微捋著短須,淡淡笑道:“那顏良極通兵法,我觀這辰陽西城一線,城牆最為堅厚,那顏良卻偏偏聲言要攻西城,我便猜想他必是聲東西擊,欲攻東城,所以才能識破他的奸計。”
聽過諸葛瑾的解釋,沙摩柯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歎道:“你們漢兒當真是狡猾,總愛用這等詭詐的手段,若非是諸葛先生你也如此狡猾,本王隻怕又中了那顏良的詭計呢。”
沙摩柯心直口快,就算是稱讚諸葛瑾,聽起來也那麼別扭。
諸葛瑾也不以為怪,隻拱手道:“瑾隻是略施小計而已,大王過獎了。”
沙摩柯心情甚好,忽又想起了什麼,便又道:“諸葛先生,你家吳侯說他拿下荊州後,會把武陵郡封給我們五溪人,他說的話可算數不,可別也是在糊弄本王。”
諸葛瑾一聽,忙正色道:“大王放心,我家主公素來信義如山,隻要大王能拖住顏良,助我家主公拿下荊州,武陵一郡,必歸大王所有。”
再次得到了諸葛瑾的承諾,沙摩柯自是大喜,鬥誌越發高漲起來。
當天晚上,興致大好的沙摩柯,便是好酒好肉的招待諸葛瑾,順便慶祝今天守城的成功。
……
一連兩日,顏良都未再向辰陽城發動進攻。
這日的傍晚,細作終於將沙摩柯的詳細情報,送到了顏良的手中。
當顏良看到那情報時,所有的疑惑統統開解,嘴角掠起了一抹冷笑。
“我還說呢,那沙摩柯的腦袋,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這麼聰明,原來是碧眼兒派了諸葛瑾來給他出謀劃策。”
眾將這才恍然大悟,周倉咬牙罵道:“果然是吳人在背後在搗鬼,若是叫我把這諸葛瑾抓住,非把他碎屍萬段才解氣。”
“諸葛瑾,諸葛瑾……”
顏良暗暗盤算著個名字,他對這又一個諸葛一點都不陌生。
曆史上諸葛瑾對孫權的功勞,主要在於與劉備的溝通,此人在各方麵的才華,實際上都遠遜於其弟諸葛亮,他治政水平尚可,若論謀戰水平,不過當世二流罷了。
不過,諸葛瑾雖隻二流謀士,但輔佐沙摩柯守城還是不成問題,難怪蠻軍的守城能力,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強。
“諸葛,又是諸葛,看來我上輩子是欠了姓諸葛的,這輩子這諸葛幾兄弟是陰魂不散,鐵了心的跟我作對……”
顏良這裏感慨之際,馬謖也喃喃道:“有諸葛瑾助蠻軍守城,這樣的話,這仗就有點不好打了。”
馬謖畢竟還年輕,於戰略上頗有些見識,但到了這具體的攻城戰時,就苦無良策施展。
暫時無計可施,顏良隻能下令散會。
不知不覺已是入夜,顏良輾轉難眠,一直苦思著破城之策。
顏良並不是沒有破城的辦法,城中的蠻軍不過七千而已,顏良完全可以從諸路抽調大軍,利用兵力上的優勢,強行攻破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