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蠻兵,顏良便留千餘兵馬守沅南城,自率大軍沿沅水東進,前去收拾邢道榮所率的五千臨沅蠻軍。
此時,周倉所率的三千兵馬,也按照事先的計劃,開始向龍陽一線發動進攻,配合顏良進行兩麵夾擊。
原本還打算決沅水淹臨沅的邢道榮,這個時候,卻反而陷入了顏良大軍的四麵圍攻之中。
一天後,當顏良的大軍進抵臨沅上遊十裏,正在研究著如何破敵時,邢道榮的使者前來,聲稱願以所率的蠻兵,盡數歸降顏良。
邢道榮身陷重圍,五千蠻軍聞知沙摩柯兵敗,早就四散逃竄走一半,即使他負隅頑抗,必也將死路一條。
這邢道榮倒也認得清形勢,懂得不戰而降,顏良也省得再費兵馬,便即準備邢道榮的投降。
……
當天午後,安營已畢,邢道榮便率十餘騎親往大營來歸降請罪。
顏良則駐馬營門,靜待邢道榮的歸降。
遠見十餘騎飛奔而來,那邢道榮衣不著甲,身不佩劍,縱馬直抵顏良跟前。
邢道榮翻身下馬,伏地道:“罪將邢道榮,未能及時歸順主公,還請主公恕罪。”
顏良俯視著邢道榮,馬鞭指著他,質問道:“邢道榮,當初本將平定武陵之時,你不早降,如今你竟然還敢助蠻軍造反,身陷重圍才知歸降,你倒還真是識時務啊。”
顏良的語氣中,明顯流露著諷意。
那邢道榮泣聲道:“末將逃匿山中這幾年,早為主公威名所服,本來打算歸順,卻不想為那沙摩柯所脅裹,不得不助紂為虐,末將實屬迫不得已,還請主公恕罪。”
說著,邢道榮眼角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儼然是十分痛悔的樣子。
什麼脅裹,什麼迫不得已,此等伎量,豈能騙得過顏良的。
顏良熟知三國,自知在演義中,這個邢道榮就是個反複無信之徒,而今他這番煽情的表演,顏良又豈能輕信。
不過,邢道榮所率的部曲,多為蠻兵,倘若不接納邢道榮的歸降,自會對顏良的“攻心”之策有所影響。
顏良眼眸一亮,一個念頭旋即從腦海中閃過。
當下他陰怒的表情,旋即多雲轉晴,怒容一收,哈哈便是大笑起來。
顏良大笑著跳下馬來,俯身將邢道榮扶起,撫其肩道:“本將早就知道,武陵邢道榮乃忠義之輩,方才本將的質問,不過是試探而今,今得如此良將,本將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降罪於你。”
邢道榮暗鬆了口氣,忙是萬般感激道:“主公真乃當世雄主,末將隻恨未能早些來歸,從今往後,末將願為主公赴蹈火,再所不惜。”
“好好好,甚好。”
顏良心情大好,對邢道榮是大加撫慰一番,欣然接受了他的歸降。
邢道榮麾下還帶了兩千多蠻兵,對於這些蠻兵,顏良的處置手段也是一樣,賜以酒食,懷以恩德,然後再放其自行離去。
收降了邢道榮,顏良便率軍徑直前往臨沅。
此時的臨沅城已被圍近半月之久,如今終於解除了圍攻,自然是全城歡騰。
當顏良率軍抵達時,廖立已率領著一城的士吏,在臨沅西門處恭候已久。
見得顏良到來,廖立忙是率眾迎上前來,眾人恭迎於路邊。
“公淵,臨沅城守得不錯,本將果然沒有看錯你。”翻身下馬的顏良,將廖立扶起,大加的讚賞。
廖立麵露幾分得意,嘴上卻又道:“屬下身為武陵太守,卻未事先察覺五溪蠻人反叛意圖,沒有防患於未然,此乃屬下之失職。”
顏良一擺手,“五溪蠻人受吳人蠱惑,突然之間反叛,就算是本將在此鎮守也難以防範,公淵你能堅守臨沅,直到本將率軍來援,已經是難能可貴,就不必自責了。”
廖立的神態這才輕鬆起來,忽然間瞧見那邢道榮跟隨在顏良身側,不禁眉頭暗暗一皺,欲待開口時,卻又止住,隻先請顏良入城。
顏良率軍入得臨沅城,接受了滿城士民的歡迎,一路徑往郡府。
廖立則在府中設下小宴,以迎接顏良的到來。
臨沅之危已解,顏良心情甚好,遂是與廖立武陵諸吏大喝一場,將這些地方官吏們好生的撫慰了一番。
宴罷之時,不覺已是天晚。
眾吏盡皆散盡,廖立卻沒有走。
“公淵,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本將說嗎?”顏良早看到廖立有心事。
廖立見無外人,便移座近前,低聲道:“主公,邢道榮此人乃反複無信之徒,屬下隻想提醒主公,千萬要提防此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