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丘城位於洞庭湖東岸,南控湘水,北阻長江,乃是長江一線,僅次於夏口的軍事重鎮。
顏良的大軍若由巴丘而發,橫穿洞庭湖入沅口,再沿沅水西進,不數日大軍便可直抵武陵郡治臨沅城下。
而在臨沅城中,廖立和他的兩千郡兵,已被沙摩柯率領的兩萬蠻兵圍困了多日。
戰艦徐徐的駛入巴丘水營,船未靠岸,顏良便見得馬良率一眾官吏,已是等候在了岸邊。
當初平定荊南之後,顏良將包括巴丘在內的長沙北部數縣割出,新建了一個漢昌郡,原是以魏延為漢昌太守,在此鎮守。
如今魏延率軍隨征東吳,顏良便調了馬良前來代任太守,以駐守此戰略要郡。
船行靠岸,顏良大步得下得船來,馬良等上前恭身相見。
顏良擺手示意他們免禮,步入營中而去,邊走邊問道:“臨沅方麵的形勢如何了?”
馬良緊隨在顏良身邊,答道:“五溪蠻人數雖眾,但兵器卻甚精良,連重型的攻城器械也造不出來,再加上廖公淵守城有方,臨沅城到目前為止,還算是固若金湯。”
武陵郡隔著洞庭湖與漢昌郡相鄰,而臨沅城位於沅水下遊,距洞庭湖並不遠,故是馬良對臨沅方麵的戰事也頗為清楚。
馬良所說的情況,跟他事先所推斷的也大致相同。
五溪的那班蠻人,常年蝸居於武陵的深山之中,不習漢人教化,平素與外界的交流甚少,基本還處於那種原始的部族體製。
這些蠻夷因是與漢人的交流少,故而也很少學習到漢人的優秀文化和技術,似衝車、壕橋這種精良的攻城器械,他們自然是造不出來的。
沒有精良的攻城器械,山地野戰還罷,想要攻破臨沅這樣的郡治堅城,卻非是易事。
顏良微微點頭,麵露滿意之色,“廖公淵這個人,看來是用對了,走,咱們帳中說話。”
廖立本就為武陵名士,其人在曆史上曾為諸葛亮稱為“曠世之才”,隻因後來與諸葛亮政見相佐,再加上此人自恃才高,因是不被重用,便對朝廷多番批評,故而被諸葛亮貶職流放。
身為穿越者的顏良,自然知曉廖立的名聲,而當初平定荊南之後,顏良正要征辟一批在劉表時代不被重用的人才,廖立恰為武陵名士,顏良便征辟其為武陵太守。
如今看來,廖立能夠做到堅守臨沅,並及時的派人求援,已算是盡到了職責。
說話間,顏良已步入軍帳,徑直坐上了主位。
馬良等一眾巴丘文武,盡皆入內,侍立於兩旁。
顏良剛剛詢問了幾句關於武陵的情況,帳簾掀起,一名十五六歲的年輕儒生步入了帳中。
帳中官吏甚多,那年輕的儒生看起來也不太起眼,隻是低調的移到馬良身後,附耳低語了幾句。
馬良便拱手道:“屬下猜想主公必會發兵平叛,故已將部分原定運往樊口之糧,改運至了巴丘,足可抵萬餘兵馬一月之用。”
“你能提前做出布署,為本將節省了不少時間,做得很好。”
顏良讚許了幾句,目光卻轉向了馬良身後那個年輕人,饒有興趣的問道:“季常,不知你身後哪人是誰,怎的本將先前似乎沒有見過。”
“哦,他是屬下的幼弟,此番調動糧草,屬下就是吩咐他去辦的。”
馬良說著,忙向身後的年輕人使了個眼色。
那年輕人雖隻十五六歲,但卻一點都不緊張,從容的向著顏良一拱手道:“馬謖見過主公。”
馬謖……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顏良不禁眼前一亮。
熟知曆史的他,當然知道馬謖的才華有多出眾,倘若曆史上諸葛亮能善加培養使用,馬謖足以成長為和法正相媲美的絕頂謀士。
隻可惜馬謖善謀而不善戰,街亭一役被諸葛亮錯誤使用,結果釀成了失街亭的悲劇,不但蜀漢第一次北伐失敗,就連馬謖也被諸葛亮所斬。
而今見這馬謖,年紀輕輕便氣度從容,處事幹練,倒確實有幾分少年奇才的雛形。
“年紀輕輕便有處事之才,看來馬家果然是人才輩出啊。”顏良微笑著讚道。
“主公過獎了,謖隻是措籌了下糧草,略盡些綿薄之力,實在算不得什麼。”馬謖倒是表現的很謙虛。
顏良微微點頭,忽然心生一念,便問道:“馬謖,本將此番親征武陵,關於平叛之戰,你可有什麼看法?”
顏良這是靈感突發,想要試一試這個年紀的馬謖,是否已富有軍謀。
馬謖似乎沒想到,自家的主公會就這麼重要之事,詢問他這個毛頭小子,一時顯得頗為意外。
不過他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沉思半晌之後,拱手道:“回主公,謖竊以為,主公此番親征五溪蠻,當以兵戰為下,心戰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