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時光(下)(2 / 3)

很快地便有兩杯水出現在趙無恤附近的吧台邊,甚至姬子都沒看清它們究竟是怎麼出現的。不過重點不在而這個,姬子的注意力很快地便被吧台後的超長酒櫃給吸引了:隻見她慢慢地踱步巡視著,一邊走一邊發出嘖嘖的感慨:“這瓶是……04年勃艮第那批拍賣的白葡萄酒?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還有那瓶波本威士忌,EARLY TIME的產地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崩壞侵蝕了大半,現在的產量少的可憐。趙政委,你可真是帶我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啊。”

“那是當然,我看重的地方不會有差的。”趙無恤照常自吹自擂,端過水一口喝了,放下杯子擦擦嘴,擺起一副豪邁勁兒:“今晚我請客,姬子少校要喝什麼隨便拿。”

說罷,政委像是想起了自己錢包的厚度,立馬就補上一句:“當然了,太貴的不行,畢竟我隻是個當兵的,家底還沒那麼厚實。”

在趙無恤拍胸脯的空檔,姬子在他身邊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此刻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直至把政委盯得有些後背發毛了,她才悠悠然地開口道:“那讓我想想……這裏有沒有‘赤霞珠’?”

“赤瞎豬?什麼鬼名字……”趙無恤聞言一愣,暗自嘟囔的用腕上的智能軍用手表查閱了一番網絡資料,馬上又換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赤霞珠啊,我幫你找找看。”隨後開始低著頭在吧台麵上用於點酒的平板上翻翻找找,不過多時,姬子便聽見了政委毫無做作的驚呼:“我操!這破酒怎麼這麼貴,ARC你是不是在誆我?”

“根據進貨記錄顯示,共計四瓶赤霞珠的進貨時間分別為2006年3月、2008年4月、2010年10月及2012年5月,自歐洲地區於2007年在崩壞侵蝕中全麵失守後,赤霞珠的主要產地正逐漸停止產出,市場上的交易量與成交金額呈反比例增長趨勢;另,本店內所有酒水的定價皆是實時同步市場行情,不存在趙政委所言的欺詐行為。”ARC就趙無恤拋出的驚呼給出了專業的回複,將後者即將爆發的粗口給塞了回去。

姬子無聲微笑地望著趙無恤。

逼裝大發要大出血了,趙無恤後悔自己前麵裝大尾巴狼的行為。隻得憋著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強顏歡笑道:“……不就是一瓶酒麼?我買!ARC,把酒給我端上來,賬單計入後勤賬上!”

政委狠狠一拍平板上模擬的按鍵,吧台後的酒櫃右側的某個隔櫃便空了一格,很快地,那瓶被點名的紅酒就通過傳送帶送了上來。還不待趙無恤罵罵咧咧地伸手去接,一雙纖長的手掌靈巧地鑽過了他的臂攏,將台上的那瓶赤霞珠給奪了過去。男人愣了下,眉毛一抖剛想開腔吐國罵,視線順著那截手臂望去,毫無意外地是那位天命女艦長,隻見她眉眼盈盈,手裏抱著那瓶小巧的酒瓶子。

“……”趙無恤第三次硬生把髒字給自己消化了,嘴上扯起點笑:“我還以為是誰呢,姬子少校,難不成是忍不住了,想要親自動手麼?”

“看政委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太懂如何品鑒紅酒呢。”姬子把玩著手裏的酒瓶,“自歐洲爆發崩壞災難後,赤霞珠的最後一片原材料產地——北非摩洛哥地區在三年前爆發了大規模的崩壞能泄露,可惜了那片葡萄田,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毀壞了,所以才造成了現在赤霞珠身價的暴漲。我原以為今後很難再喝到這種葡萄酒了,沒想到竟然能在天穹市見到。”

“我神州物產豐盈,萬國珍奇攘攘而來……”趙無恤掉了兩句臭書袋子,見麵前女子興趣缺缺,遂止住話頭攤了攤手:“姬子少校,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品嚐的美酒,不現在就來品鑒一番?”

姬子撥弄了下前額的劉海,將它歸束到耳後,她盤起的秀發凸顯出些許幹練來。這名紅發女子朝著趙政委搖了搖頭,露出一副珍惜的表情:“這麼珍貴的紅酒,我可舍不得在這裏就喝掉了。現在想要弄到一瓶赤霞珠比以前要難得多,要不……這就當作是你送給我的私人禮物如何?”

本來是略帶曖昧的話,入了趙無恤的耳卻如天打雷劈一般;不知哪根敏感的神經被撥動了,趙無恤立即拉下臉來,嚴肅地看著她:“無量塔姬子少校,雖然這次名義上是以我個人的名義邀請你出來的,不過因為我是駐地守軍,嚴格意義上說我仍受內務條例管理。所以為了避免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這種話下次最好不要多說。至於這瓶酒,隻是由我軍與天命雙方友好見證的產物而已。”

姬子直接被趙無恤這副官僚作風弄的呆愣住。原本她想說點什麼,不過觀察了下政委的表情不似在說笑,索性順著他的話頭接了下去:“嗯哼,雙方首次接觸後友好的見證啊,還真是誠惶誠恐呢……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好拒絕嘛,就先收下咯。”

趙無恤這才放鬆下來,方才的嚴肅消失無蹤,樂嗬嗬地抱著手說著官腔:“這瓶紅酒是神州人民送給休伯利安號的禮物,希望我們之間的友誼能夠像這瓶酒一樣流傳下去……”

“……不過趙政委,我記得之前晚宴上的時候,你給我的承諾好像不止是這一瓶酒哦?你這是……想要逃避麼?” ”姬子此刻已經從之前的驚詫中反應過來,而今一臉的耐人尋味,纖長的手指貼在紅唇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仿佛天上的星星一般不可捉摸。

“呃!”趙政委陡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理解的過程出現了偏差,但結果卻沒什麼區別。自己本想免於錢包大出血的小九九被這女人看了個通透,不免顯得有些尷尬;隻見這位軍政委的額頭上滲出些汗珠,抓耳撓腮地正憋著想給自己做無罪辯護,姬子撲哧一聲笑了,輕輕地擺了擺手:“嗬嗬~開玩笑的,趙政委今夜破費了這麼多,再讓你出錢顯得我多不近人情,就不讓你再大出血啦;今晚就喝啤酒如何?”

“這個沒問題,絕對沒問題,管夠!”趙無恤見姬子給了個台階,直接借這句話借坡下驢,忙不迭地連連點頭,然後朝一邊的麥克風吆喝:“喂ARC,青島搞一箱來,先給我上一紮先!”

“嗬嗬,趙政委這麼著急,是怕我突然反悔麼?”

“這不是酒吧裏有點熱,叫點冰東西上來解解暑嗎?”趙無恤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厚臉皮,一句話便輕輕地帶了過去,隨後對著還在將啤酒倒入啤酒杯的機械手酒保開炮。

啤酒這種常備品上起來還是迅速的,加上剛才趙無恤對儀式感的猛烈抨擊,幾聽啤酒直接被擺在了吧台上。隻見姬子拎起一聽,熟練地將膠封撕扯開取出一罐,而後一邊揭著罐瓶的拉環,儼然一副久經沙場的老酒鬼樣,說道:“雖然說你們神州有句古話,似乎叫什麼‘桌宴之上莫談國事’,現在也算不得什麼官方場合,我們之間說話其實可以放得更開一些,你說是嗎,趙政委?”

“雖然這次是我請客,其實我也隻是奉命招待賓客而已,還請姬子少校多自知啊。”趙無恤打了個哈哈一揭而過,不受姬子這招幾乎明示的招數,“但酒桌上當然要盡興而歸,希望姬子少校別要敗了自己的酒興,那樣到嘴的冰啤酒可就少了幾般滋味嘍。”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姬子也不沮喪;本就隻是順手為之的嚐試,自己的主要目的還真是來偷偷地過把酒癮的。對酒的渴望很快地掩蓋掉了這般心情,她的臉上也掛上了笑意:“也是,那就不談這些。那麼今晚就喝個痛快!”

說罷,這位天命女少校擺出了與之前在晚宴上的優雅截然不同的豪邁姿態,仰頭痛飲一口啤酒,而後舒暢地打了個滿意的嗝兒。若是現在有認識她的人在她身邊,保準要驚呼這女人本性暴露。

但趙無恤不知道這茬,見此情景如遇知音,對姬子的好感瞬間就往上拔了幾個百分點;大手一伸一抓,吧台邊上的啤酒罐騰空而起,再對著拉環使勁一勾,啪嗞一聲後拉環應聲而落;對嘴吹了一大口後,政委才才舒爽地啊了一聲,好生感慨起來:“真爽啊,上次喝酒我記得還是在新年那時候了吧?這次可算是能過過癮了。喂,那誰,再上兩盤下酒菜來!喝酒沒菜吃怎麼行。”

姬子見趙無恤喝酒還要吃菜,不禁吐槽道:“你們神州人喝酒的時候還喜歡吃菜的?好奇怪的習慣啊。”

“嗬嗬,是酒文化上的差異吧。姬子少校雖然是極東人,但在歐美生活了那麼久,想必無論是在生活還是飲食上的習慣,都應該和我這種傳統的神州男性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