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3 / 3)

“隻是微臣慌恐!軍中的糧草怕是不夠三天了。伍奢將軍也受令尹大人的調令前往北疆!這該如何是好呢?”析父說。

“我親率大軍討伐徐國,令尹大人他又怎麼不知道呢?仗雖沒打,但大軍又怎麼能斷欠糧草呢?伍大將軍隨我坐鎮東部,令尹他憑什麼隨意調動我的主力呢?”楚靈王如夢方醒。

“微臣接連幾天前來,您正在帳內安寢,所以也一直來不及向國王您稟告!”析父說。

楚靈王從腰上抽出佩劍,憤怒地把身邊幾位少女人頭砍掉,提著血淋淋的劍朝空中一揮:

“備馬!我要立即回宮!”

“是!微臣這就去辦!”析父悄悄退出了大殿。

血洗王後殿和東宮殿後,吳國大使兼楚國大將軍的觀從以吳國使者的名義卻率領楚國的兵馬神氣十足地朝乾溪趕來。見到國王的官兵便大聲喊道:

“眾官兵聽令!太子祿已被判處極刑!楚國已經擁立新王,並要我帶來新王口令:先返回國都的,恢複你們的爵位、封邑、田地及房屋。後返回的則一律流放!”

乾溪官兵原來沒有人敢相信,又見中間幾百軍人用長矛刺著太子祿、王後等人的頭,這才確信是真的,便紛紛丟下手上武器逃的逃、散的散。離開乾溪返回國都的官兵,當然也不會前去同楚靈王告別,更不會向他請示。析父走出大殿見到的隻是散在地上的兵器,大聲叫喊竟找不到任何人,這才感到事態嚴重。

析父正要急忙回去向楚靈王報告,正好觀從的大軍包圍了國王的大殿,便躍上馬背,凜然地堵在大門口說:

“堂堂吳國使者,卻率領楚國大軍包圍楚國國王!你眼中還有使者應遵循的道義嗎?!”

“公子圍現在隻不過是楚國的叛賊,我大吳使者當然用不著對他動一根毫毛!隻是這憤怒的大軍怕不用我說一句話,也會把這個暴虐荒淫的君主剁成個稀爛!”觀從深知析父的為人,絕不是那種好對付的角色。便一下子改變了親手斬殺殺父之仇的仇人,想激起軍人趁亂幹掉公子圍。

這率兵隨觀從而來的正是申包胥的弟弟申遠,他對析父非常的敬重,看到析父那一臉的正義,也不知怎麼辦。析父望著申遠說:

“申將軍侍奉國王多年,國王到底犯下什麼大罪而要聽從這小小吳國使者的指令呢?國王遠征徐國實際是要逼吳國就範,吳王當然就會設計陷害我國王!楚國軍人就連這基本的道義都沒有,不僅不看清敵人的真實麵目,竟然屁顛屁顛跟隨大楚敵人前來!你們這樣做已是滅九族的大罪,還不快快跪下認罪又要等待什麼呢?!”

申遠一揮手,所有官兵都跪在地上。觀從知道自己敵不過析父,正要逃跑,卻猛然跑過去舉起太子祿的人頭說:

“析大人可是明白人!這個人頭能夠落在我手中,還用說這是大吳的陰謀嗎?我也是尊重您析大人的晚輩,所以真誠地勸您遠離這個公子圍。否則,棄疾大人的兵馬一到,結果便不堪設想。在下告辭了。”

析父突然隻覺眼前一片漆黑。楚靈王見遲遲沒有動靜,終於忍不住命令駕車衝出大殿,也正好看到觀從舉起太子祿的人頭,還沒有聽完觀從的話,失神地從車上跌下來。析父趕忙奔跑過去,命侍從把楚靈王抬進大殿,忙著用熱水為他擦臉。

“事情到了這一步,大家是留是走都自己拿定主意。國王蘇醒過來也就晚了。”析父嚴肅地對國王身邊的侍從說。

“感謝右尹大人的救命之恩!”眾侍從跪在楚靈王跟前跪拜後,離去了。

“申將軍也不便在此久留,趕緊帶兵回去吧!觀從一定會說沒有看到國王的,所以,你也隻要這樣說就能保住五千人的性命!”析父扶著申遠的肩膀動情地說。

“析大人您?”申遠不禁淚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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